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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微君望著她,想了想,說:「有。」
青黎耐心的問:「在哪?」
時微君又想了想,「好像在餐廳那邊的柜子里,但我不記得是哪一個了。」
青黎嗯了聲,然後說:「我去找。」
青黎去餐廳翻了一會兒,一無所獲,她又打開客廳的柜子,十來分鐘後才拎出來一個小藥箱,打開一眼,明顯是某個助理準備的,整整齊齊的日常醫藥塞的滿滿當當。
青黎拆了個新的體溫計,拿去給時微君。
「張嘴。」青黎坐在床邊。
時微君的臉蛋已經由蒼白變為潮紅一片,她看起來有點蒙,慢了好幾拍才張嘴。
青黎把體溫計放進她嘴巴里,還沒忘記提醒:「不可以咬。」
時微君眨眨眼,可能是對這個提醒有些不滿,想說話,但又被封印。
青黎看她那小模樣特別沒有良心的笑了下,笑過之後又覺得不妥,便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輕聲安撫:「很快,一會兒就好了。」
青黎剛剛洗過手,手指透冷,明顯低於時微君現在的體溫,惹的她不由自主的抬起下巴去追。
她也沒鬆開,輕輕揉了揉時微君的下頜。
三分鐘後,青黎把體溫計抽出來看了看,沒有太意外:「三十八度七,屬於高燒了。」
時微君聞言也沒什麼反應,就窩在那裡直直的看著她。
青黎從藥箱裡給她拿了片布洛芬。
「白天還好好的,」青黎一邊餵她水,一邊問:「你晚上幹什麼了?怎麼就發燒了?」
時微君動了動唇,杯子裡的溫水立馬順著她唇角往下淌,直往脖子裡鑽。
青黎哎了一聲,忙把杯子拿回來,轉身去抽紙巾。
時微君也沒別的動作,仰著脖子讓她擦。
青黎嘆氣,認命的給她擦脖子。
時微君裡面只穿了一件吊帶的睡裙,整個肩膀都露出來,微涼的指腹掠過細嫩的皮肉,全是觸感明顯的灼熱,像要把人從裡到外都給燙化了。
半晌後,青黎抬眼,對上時微君烏黑的眼睛,很輕地說了句:「微君,不要看我了。」
時微君像是沒明白,目光還是落在她臉上。
青黎盯了她一會兒,良久才把手從她脖子上收回來。
她收手的動作像是驚醒了怔愣的時微君,突然去抓青黎的衣角,問:「你會走嗎?」
青黎搖了搖頭,說:「我今晚會留在這裡。」
時微君還是沒鬆手,又問:「青黎,那你今天陪我睡,好嗎?」
青黎幾近恍惚。
她記得,幼時的時微君也曾經這樣,小心的渴求過她的陪伴。
但她那時總是很少滿足。
真奇怪。
「青黎。」時微君還在叫她。
青黎看著她,半晌後點了下頭,「好。」
時微君抿唇笑了下,一雙眼睛如若含星。
青黎說:「我去換件衣服。」
時微君已經要坐起來,一邊說:「我去幫你……」
青黎按住她,「不用,你告訴我,我自己去拿。」
時微君哦了聲,又乖乖躺了回去。
青黎去換了睡衣,卻沒有直接去臥室,而是先在外面倒了杯清水。
過了一會兒,臥室門卻被打開了,時微君走出來。
青黎嚇了一跳,問:「怎麼了?」
時微君搖了搖頭,半晌後說:「我以為你走了。」
「沒,」青黎抬了下杯子,又問:「你還要喝水嗎?」
「我剛才把你倒的那些都喝了,喝不下了,」時微君靠著門框,說:「我嘴巴苦苦的,想吃顆糖,可以嗎?」
「當然可以。」青黎放下杯子,去餐廳的桌邊柜上去翻。
青黎剝了一顆水果糖,走過去餵她。
時微君咬下,含著。
青黎問:「還要什麼?」
時微君有點含糊的說:「沒了。」
青黎嗯了一聲,伸手揉了下她的頭髮。
來回折騰了好大一會兒,關燈的時候已經要三點。
為了防止等會起夜,青黎留了靠近門口的一條線燈後才上了床,雖然床很大,但時微君體溫高的烘人,整個被窩都熱騰騰的。
青黎一點睡意都沒有,周身都有點發燙,口乾舌燥的。
過一會兒,時微君問:「你睡不著嗎?」
青黎說:「你不說話的話,我馬上就睡著了。」
時微君也不生氣,反而像是笑了下,側過身面向青黎,說:「我燒的難受,睡不著。」
青黎說:「藥效還要半小時才會有作用,等一會兒就好了。」
時微君嗯了一聲,又湊近了些,小聲說:「青黎,你熱不熱?要開空調嗎?」
青黎閉了閉眼,這樣的距離,她已經能聽見對方說話時牙齒和糖果相嗑的聲音,還有很清晰的甜香。
青黎嘆了聲,說:「小朋友,吃糖的時候不要說話。」
旁邊安靜了兩秒,半晌後響起來嘎嘣嘎嘣的聲音——時微君在把糖咬碎。
青黎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
她轉過頭,看向時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