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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良猛然推開身上的舞女。
屋內剎那間寂靜下來。
士兵再次說:“將軍,再有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巫溪河水就已經到我們梧州城了。”
“混蛋。”陳良一記狠腳踹向他的肩膀,士兵仰倒在地板上。
陳良大聲吩咐道:“撤,全部撤!”
一時間,梧州城內亂成一團,所有人開始往後撤離,與此同時,剩下的兩千士兵沿著穴道內挖進來,開始攻占東門和北方。
江鳶聽到外面躁動的聲音,知道是曉婉那邊做成了,她輕而易舉解開繩子,起身走到窗戶前,一腳踹開紙窗,翻了出去。
梧州城內的士兵都在往東邊撤,江鳶趁亂抓到一個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士兵,一掌將其打暈,拉到角落裡,換上了他的衣服。
巫溪河水沿著蜿蜒的山體直奔而下,很快便到了梧州城城門,渾濁的河水進入護城河,拍打著堅不可摧的石牆,將吊起的吊橋衝撞的搖搖晃悠。
杜曉婉眼見河水放出去不少,歲令士兵修補,但那位副將卻突然站出來攔住她說:“杜寺丞,那些水還遠遠不夠淹沒梧州城,等再放一些,就能把整座城淹沒。”
“副將!”杜曉婉厲聲道:“郡主有令,只許淹沒梧州城城門即可,百姓是無辜的。”
副將反駁她:“叛軍造反,軍民同罪,為了勝利,淹死一城的百姓又有何妨?”
刺啦,杜曉婉拔出手中的劍抵在副將的脖子:“你簡直就是個屠夫,我再說一遍,郡主有令,只許淹沒城門。來人,即刻修補河道,若有違抗,殺無赦!”
士兵們抬步便去,但副將也呵聲道:“你們到底是誰的兵?殿前司,還是大理寺!”
士兵們一時間僵在原地,不知該聽他們兩個誰的話。
城外前去偷襲的那一千人,剛接近駐軍,便被埋伏在兩側的禁軍亂箭齊射,等他們發現上當,往後折回時,洪水直奔而來。
前有洪水,後有追兵,慘叫聲不絕於耳。
江鳶換上他們穿的衣服,跟著逃跑的士兵一路往前,從袖口處拿出了她原本藏在衣領後的,蕭莫辛送給她的短刃。
陳良以是單純的巫溪決堤,跟隨老百姓一起剛跑到咚門,結果發現,北方已經敵軍占領,密密麻麻的人頭從東門湧入。
陳良現在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他惡狠狠的攥緊拳頭,怒聲道:“林辛,你給我等著!”
“去北門,快,去北門!”
陳良吩咐士兵往北門走,只要出去,就有一線生機,就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但禁軍根本不給他們任何生還的希望,為首的一位副將,直接拔劍,帶他們殺了過去。
在來之前,江鳶下了命令,不許傷害百姓,違抗軍令者,斬!
百姓們四散逃亡,無人敢對他們動手,有些守城將士見此,立刻丟盔卸甲,裝作普通百姓往北門方向逃生。
北門還並未被攻破,守城士兵聽說發了洪水,立刻開了城門,結果被守在城門外齊齊站成數十排,手持弓弩的禁軍攔下。
灼灼燃燒的火把映出一片。
一位首領站出來說:“巫溪河水不會淹沒至此,你們若是再往前一步,死。”
百姓和士兵們無人敢再動。
城內,江鳶手握短刃一路殺到東門,巫溪河水還未淹至此,雙方軍隊在小巷廝殺。
江鳶在混亂中,看到陳良被幾名士兵圍在中間,他們想要從這裡突破出去。
江鳶收起短刃,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把刀,徑直朝陳良走去。
周圍的將士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並沒有多想,繼續和禁軍糾纏,刀劍在耳邊互鳴。
江鳶毫無阻攔的走到了陳良的身邊,她握緊刀柄,抬手揮下,圍在身邊的兩名將士捂著脖子,神情痛苦的倒下。
直到這時這些人才察覺出她的不對勁,紛紛揮劍相向,江鳶一一擋開,逼近陳良。
陳良聽到動靜轉身看過來,沒想到會對上江鳶那雙嗜血的眼睛,他用劍指著她說:“林辛,你竟然敢騙本將軍!”
江鳶把劍從一個人的身體裡拔出來,隨手一推,那人倒下,鮮血沿著銀色的刀刃直直流下,她勾唇輕笑:“陳將軍沒看過孫子兵法嗎?本郡主這叫,兵不厭詐。”
“你說什麼,本郡主?”
陳良還在想她是哪個郡主。
江鳶抬手揮劍,殺掉衝上來的士兵,一步一個屍體的走向陳良:“既然陳將軍不知道,那本郡主就重新介紹一下,我乃長公主親封郡主,雲寧郡主,姓江,名鳶。”
陳良口齒不清說:“江,江鳶……你是長平王的……”
嘶,江鳶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抬劍乾淨利落揮下,陳良震驚中丟下手中的劍,雙手捂著脖子,一臉不可思議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