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頁
江鳶聽著不悅,說道:“有野心不是很好嗎?身居高位,當為自謀,你曾為她診治過腹部的傷,應該知道她的處境,若是一味忍讓,恐怕她受的就不只那一刀了。”
“她和你說過此事?”秦沐翎詫異道。
江鳶收回目光:“你和她之間的過往,我不過問,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也沒必要告知別人。夜深了,秦大夫早些歇息吧。”
說罷,江鳶頷首示意,轉身回了屋子休息,沉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又被關上。
門外只剩秦沐翎獨自一人呆站著。
今夜恐怕要是難眠。
第二日早上,江鳶去上了朝,朝廷論功行賞,賞了此次峽城賑災的所有官員,對於犧牲的將士,朝廷為他們發了撫恤金。
朝議結束後,蕭莫辛單獨留下江鳶,並叫進了永安殿,同在永安殿的還有一名女太醫,是蕭莫辛特意提前叫來給她檢查傷口。
江鳶以為她昨晚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的叫了太醫,為了讓她放心,乖乖跟著進了寢臥讓太醫檢查。
蕭莫辛坐在殿外沏了兩杯茶。
過了會兒,兩人從裡面寢臥出來,太醫手中提著藥箱,彎腰說道:“太后,給都虞侯檢查過傷口了,都虞侯左肩上的箭傷很深,箭上還有毒,不過被及時治療過已經沒什麼大礙,後續只需好好修養便可,我已給了都虞侯上好的金創藥。”
“好,退下吧。”蕭莫辛說。
太醫拱手道:“是,太后。”
小玉帶太醫離開永安殿,殿內只留兩人,小山非常識趣,退到遠處給她們守門。
蕭莫辛坐在鳳椅上優雅從容品茶,纖細的手腕戴著翡翠玉鐲,更襯肌膚白瓷無暇。
九月的盛夏炙熱灼人,青綠色的蠶絲薄衫穿在她身上,腰如約素,風姿綽約,靈動又清秀,不經意間的柔情,無論怎麼看都是個十足的美人,永遠都讓人眼前一亮。
蕭莫辛喝完茶放下玉瓷杯:“昨夜在你的宅院,那位秦大夫想必已經認出我了。”
江鳶從她身上收回思緒,眼眸眯起,想架起胳膊,結果忘記了左肩有傷,剛動了一下便放下,把右手放在身後,打牙犯嘴道:“要不說你們兩個心照神交,昨天晚上她也認出你了,還說以為你會和你的野心一起孤獨終老,沒想到竟選了我。”
“她的話別聽。”蕭莫辛說。
“是嗎?”江鳶偏要和她犟:“秦大夫說她認出你,是因為你身上安神溫膽丸的藥材味。為什麼秦大夫這麼熟悉呢?是因為您睡眠不好,她特意給您開了這副藥丸,想必是這藥丸挺管用,不然您也不會一吃就吃五年,身上的藥味已經散不去了。那請問,太后娘娘您是怎麼猜到秦大夫認出您的呢,莫非也是這藥丸的氣味?”
蕭莫辛臉色難看:“……”
江鳶仰著身子哦了聲,自問自答道:“看來是我說對了,不過您跟我一起睡的時候,似乎睡的異常安穩,一動也不動的。”
“你沒完了是吧?”蕭莫辛動怒了。
江鳶現在也不怕她,而且身上也有傷,傷者為大,於是恃寵而驕道:“昨晚和秦大夫夜談的時候,發現秦大夫言語之中皆是對過往的惋惜和懷念,不知道太后您……”
蕭莫辛被這廝鬧的一腔怒意憋在胸口:“我看你傷的不應該是肩膀,而是嘴巴。”
“怎麼,你還盼著我嘴巴傷了?”
江鳶順著荒唐的接話。
蕭莫辛努力平靜心情,想她在峽城辛苦三個月,還忍了那人三個月,自己不該生氣動怒,要體諒她,不過是牢騷而已。
蕭莫辛強撐著扯起一抹笑意,溫柔道:“自然不是,我希望你平安,哪裡都不要受傷,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就夠了。”
這話聽起來,差強人意,還不錯。
江鳶笑了笑不再胡言亂語,往前踩著一層台階走上去,立在蕭莫辛身邊,彎腰注視她的眼睛,邀請道:“今日九月七,正是重陽佳節,百姓們都忙著戴茱萸、賞菊喝酒,登高望遠,今晚我們也出去轉轉吧。”
蕭莫辛仰頭看她,不放心道:“嶺南那邊要反,你姑姑現在還在殿前司沒有回來,我們這樣出去玩,不太好吧?”
江鳶提起官袍的衣擺,側身在她身邊落座,還擠了擠:“江興被押到都城後,說實話,我曾派人去嶺南調查過,楚湘王要反的事在嶺南人盡皆知,但她為了錢糧在嶺南暴政,苛刻雜稅,若是真反,恐怕嶺南的百姓是第一個反的,而且還真反過幾次。”
“嗯。”蕭莫辛期待的聽她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