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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江鳶沒多想。
宣德殿。
小皇帝被馮正帶走去歇息,江懷負站在蕭莫辛跟前, 問她道:“皇嫂,阿負不明白, 荊南道的劉岩您怎知她是意外身亡?”
蕭莫辛從桌案後出來, 雙手合在身前:“荊南道劉岩在朝中時,我曾見過幾次,此人剛正不阿, 為官清廉,是朝中有名的清官。先皇在世前, 荊南道曾多次發生官吏貪污、挪用官銀之事, 所以先皇才讓劉岩擔任荊南道通判。她去了不過兩年而已,荊南道已經大有改善, 但兩年前突然去了一個江氏宗親,他處處打壓劉岩,劉岩幾經上述無果,以一己之力抗衡直到今日。如今荊南道水災上欺下瞞,劉岩突然身亡,那江氏宗親大肆斂財,提高糧價,還參與了攔截奏摺一事,所以此案怎會沒有蹊蹺?”
“江氏宗親?”江懷負如今能想到的也就是鳶兒她們:“我們江家的宗親還有誰?”
蕭莫辛:“先皇雖然只有你和長平王兩個兄長妹妹,但殿下的皇考梁中宗,卻是有不少胞兄胞妹。在荊南道的江氏宗親,便是梁中宗胞妹楚湘王的孫子,江興。”
“楚湘王,原來是她。”江懷負說。
當年這楚湘王可是出了名的性格潑辣,連皇考都無可奈何,於是將她封在了嶺南,沒想到她孫子竟然也學了她的跋扈囂張。
雖然蕭莫辛把此事安排的甚是妥當,但在江懷負的心中卻更加疑惑,她也沒遮掩,直接當場問了出來:“皇嫂深居宮中,是如何得知這些消息的?朝堂上,皇嫂說出荊南道水患的時候,我看那些朝臣都不知情。”
“眼線、暗衛、江湖中人,以及一些忠心卻不迂腐的朝臣,這些都是可用之人,我只是對他們用心了些。”蕭莫辛說。
江懷負佩服的搖搖頭,感嘆道:“皇嫂當真在世女諸葛,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莫辛也沒自謙:“殿下過譽了,我只是跟隨命運走到了這裡,算是無可奈何。”
這一切都要感謝蕭煥的狠心,若不是他一開始便野心勃勃,要把自己培養成一顆可以為他所用的棋子,自己根本不會有現在。
關於消息來源的事情,蕭莫辛沒有多說,點到為止,她還沒到全部交付的時候,
雖然江懷負很想知道,皇嫂究竟是如何拉攏這些人為她所用的,但問了,自己也未必能了解,只要皇嫂對皇上和皇位沒有……
江懷負想到這裡戛然而止,她緩緩仰頭看向蕭莫辛,若皇嫂真的對皇位有野心呢?
蕭莫辛還有事做,她沒有在宣德殿多加停留,抬頭迎上江懷負怪異的眼神,說道:“殿下,關於荊南道和荊南道通判劉岩的奏摺,我已經放在這裡,你等會兒可以看看,有需要可以找我商議,我先回永安殿了。”
“好。”江懷負沒留她。
蕭莫辛轉身走出宣德殿,小山撐起油紙傘,自己半邊身子淋在雨中:“太后,江大人方才已經被小玉帶回永安殿了。”
蕭莫辛看路:“好。”
順帶把油紙傘往小山那邊推了推。
一路踏著雨水回到永安殿,小玉提前屏退了所有侍女,院落里空無一人,小山將蕭莫辛送到殿門口,收起油紙傘候在一旁。
蕭莫辛站在門口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邁步跨過門檻進去,小山上前把殿門關上,之後再次撐起油紙傘進入雨中,和小玉一起撐傘走出院落,到外面守著。
“找我有事?”江鳶聲音傳過來。
蕭莫辛脫下濕漉漉的外衫掛在臂彎,抬頭看去,那人雙手環胸靠在木門一旁,身上是修身的紅色官袍和官靴,但越看越覺得這正經的衣服,被她穿的格外不正經。
蕭莫辛朝江鳶走過去:“想你了。”
語氣平靜沒有起伏。
江鳶皺了下眉頭,又一下鬆開,站直身子把走過來的蕭莫辛,圈住細軟的腰肢撈進懷裡,低頭說道:“你不是說這話的人。”
蕭莫辛兀自笑著,果然說情話這種事不適合她,於是正經嚴肅道:“今日朝堂上出了事,荊南道發生水患,朝堂上下瞞了整整五日。我寅時回宮收到密信,上面說,荊南道知府王洪過勞病死,荊南道通判劉岩自縊身亡,所以方才在朝堂上大發雷霆,讓大理寺前去徹查,林耀為宣諭使,兼任荊南道通判。”
“你想讓我去?”江鳶冷靜道。
撩人的手指攀著她的後腰打轉。
蕭莫辛僵硬了身子,故作鎮定說:“嗯,大理寺沒有兵權,林耀是個辦事的忠臣,但腦子有時候轉不過圈,過於迂腐,而且荊南道還有個江氏宗親,大理寺和林耀不敢輕易插手。你的身份剛剛好,長平王之女,步軍司都虞侯,手中有兵權,有你在,我放心。”
江鳶攔腰把蕭莫辛原地抱起,往裡面走:“知道了,你到時讓上官昭安排一下。”
“好。”蕭莫辛身體開始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