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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鳶低頭不敢看江懷負,輕聲道:“姑姑,鳶兒是為般若寺和魏紫一事來的,昨夜在大殿上比較急迫,有些話鳶兒不方便說,所以這時才進宮,還望姑姑不要見怪。”
“不見怪。”江懷負說,她淺嘆了一口氣,放下手,轉過身子說:“我今天來找皇嫂,正是在商量此事,一個是你父親,一個是皇嫂的父親,我實在是難辦。”
蕭莫辛把這些話聽在心裡,面上卻不在意,她既然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了江懷負,就不能再插手,做多此一舉的事。
江鳶看了眼正在喝茶的蕭莫辛,真摯道:“姑姑,鳶兒覺得,此事應當依法處置。大理寺那邊還在調查,此事若屬實,長平王和蕭太師難辭其咎,若是您不追究,那朝中的大臣和我大梁子民都會覺得有失公允。若是真的法辦,一個是長平王,一個是蕭太師,都是我們大梁王朝的頂樑柱,不能輕易丟舍,所以依照鳶兒的想法,直接告示百姓,說兩人認錯態度甚好,從輕出落,我們簡單罰罰,等風波過去就好。”
蕭莫辛喝完茶放了下來,她站起身,直直的盯著江鳶看,當江懷負的面誇讚說:“想不到江大人還有這般心思,想的面面俱到,既解決了事情、穩住了百姓,也維護了長平王和蕭太師的威嚴,可真是一箭三雕。”
“阿負覺得如何?”蕭莫辛問道。
江懷負也覺得這樣甚好,可她有一點不安之處:“直接告示百姓,若王兄和太師不願承認這些所作所為,那該如何?”
蕭莫辛本想告訴江懷負如何做,但話到了嘴邊,她又咬牙吞了回來,然後給江鳶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告訴江懷負怎麼處置。
江鳶接收到她的示意,回答道:“姑姑放心,只要大理寺那邊證據確鑿,我們先公示出來,到時候全城皆知,長平王和蕭太師若否認,那便是和全天下的百姓作對。”
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樣的處置對他們兩人來說,已是最輕的處罰,他們心中有數的話,不僅不會否認,還會趕緊想把這件事給掀過去,永不再提。
蕭莫辛看著江懷負猶豫的神色,心裡嘆氣,阿負只有善心,沒有狠心,太過懦弱的人,怎能在這朝堂之上立足,朝堂上的勾心鬥角可不必戰場上的刀劍傷人輕。
若不是被幾方牽制,別說江鄭平,蕭莫辛連蕭煥都可以殺。
第55章
對於朝中之事, 江懷負著實只是一知半解,但明了的是,大部分人都野心昭昭, 雖然王兄也是如此, 但他畢竟是江家人, 怎麼說也比那些異姓權臣好很多。
江懷負想不到別的辦法處理這件事,只能聽從江鳶的意見。
江鳶和蕭莫辛互相看向彼此。
此事說完,隨後江鳶又坐下同她們兩人聊了聊朝中的事情, 大部分都是江懷負和蕭莫辛在說, 江鳶坐在一旁旁聽, 偶爾回答兩句,可也不多說, 怕說多錯多。
等夜色深下, 她們才聊完,江鳶站起了身:“太后,姑姑, 那我便走了。”
“哎,鳶兒。”江懷負忽的叫住她, 說道:“這個時辰了, 留下來吃個飯吧,我讓御膳房那邊做些飯菜送過來,你我和皇嫂坐下邊吃邊聊, 我有點話想和你說。”
江鳶不敢拒絕:“好,我聽姑姑的。”
“嗯。”江懷負親自去了御膳房, 永安殿裡邊剩下江鳶和蕭莫辛站著。
蕭莫辛應付的累了, 江懷負一走,她低頭往回落座在鳳椅上, 歪頭用胳膊撐著腦袋,看向江鳶說:“過來,幫我揉腿,這幾天忙著先皇入陵的事情,沒好好休息。”
“你倒是會指使人。”
江鳶嘮叨著過去,坐在她身邊幫她揉腿,力道時輕時重,揉的非常舒服,蕭莫辛甚是享受的低頭看著江鳶,心情好了許多。
蕭莫辛眯了眯眼,說道:“知道為什麼江鄭平沒有在先皇入陵之時動手嗎?”
“為什麼?”這點江鳶也沒想明白。
原本按照陳陽的意思,江鄭平是打算在先皇入陵之日動手,把這件事情鬧大,然後藉此將蕭莫辛誣陷成妖后,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江鄭平並沒有這樣做,反而無事發生,莫非是江鄭平臨時改變了計劃,不做了?
蕭莫辛拿著江鳶揉捏的手挪下,放在自己的小腿上,示意她揉這裡:“我讓小山去查了,江鄭平那天的確有動作,只不過礙於陳陽是蕭煥的人,影響了他的計劃,所以江鄭平才決定臨時收手,否則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江懷負更不會輕易放過他。”
“明白了。”江鳶揉完,給她揉另一條腿,服務的非常周到細緻。
不管怎麼說,般若寺、魏紫和先皇這些事總算是解決了,蕭莫辛也可以安心的休息幾天,好好的睡個覺,剛好最近國喪過去,百姓們可以稍微正常生活,都城裡也熱鬧了。
蕭莫辛哎了聲,抬腿踢了踢江鳶,柔聲道:“這幾日有空了,帶我去你的宅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