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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會兒,江鳶低眉看到她一臉愜意, 心情莫名跟著好了許多, 說道:“你摘下面紗,不怕迎面來個人認出你?”
蕭莫辛輕飄飄道:“這鄉間村野, 能來什麼人,若真有,你直接殺了便是。”
江鳶表情僵住:……
她哪像太后,倒像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今日的太陽不算熱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蕭莫辛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溫暖灑落在身上,但不知為何,一閉上眼睛,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宮中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情。
“哼,你雖然貴為皇后,可皇上根本不寵愛你,說不定哪天就將你給廢了。”
“皇后?她一個小小的皇后算什麼,還不是給本貴人端茶倒水,這啊,就是不得寵的下場,不過主要原因,她是女人,哈哈。”
“哎呦喂,堂堂的一國之後卻被一群男寵踩在腳下,真是可憐啊。”
“過來,給我倒洗腳水。”
“皇上,皇后欺負奴家,您可要給奴家做主啊……”
啪,忽然的一巴掌落下。
蕭莫辛驟然驚醒,額間滑落一滴冷汗。
江鳶注意到懷中人的顫抖,雙手拉緊韁繩,收了收胳膊把她往懷裡抱著,低頭關心道:“怎麼了?剛才還在說話,這麼快就睡著了?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嗎?”
“沒有。”蕭莫辛輕聲否認,有些事,果然不是說忘便能忘記的。
蕭莫辛盯著前方失神了片刻,隨後她同江鳶一起拉住韁繩說:“江大人可以教我騎馬嗎?之前跟著先皇圍獵的時候騎過幾次,算一算時間,我已經許久沒碰過了。”
“可以。”江鳶答應。
江鳶往前探著身子,兩隻手握住韁繩兩側,中間的留給蕭莫辛,認真教道:“騎馬的時候,一定要握緊韁繩,無論何時都不能鬆開,除非你的馬術夠精湛。平時如果像我們現在正常走,拉住韁繩便可,若是想快一些,用大腿和膝蓋去碰馬匹的腹部,同時上身前傾,屁股輕輕離開馬鞍,保持和馬匹一樣起伏的規律,否則會很顛,也會難受,懂了嗎?”
“懂了。”
蕭莫辛領會,仰頭看向江鳶。
她神情專注又認真,陽光柔柔的灑落在側臉,甚至能看清楚鼻樑上的絨毛。
蕭莫辛啟了唇,原本是想說些什麼,可最後卻只叫她:“江鳶。”
“嗯?”江鳶下意識低頭看去。
就在她低頭過來的時候,蕭莫辛仰頭,一個溫熱的吻覆在江鳶的唇間。
這吻並非蜻蜓點水,蕭莫辛有意輾轉廝磨,卻不深入,一點一滴品味,像是欲迎還拒,可又帶著些讓人躲避不得的強橫,緩急之間,勾的江鳶胸口傳來一陣火熱。
江鳶呼吸發緊,她收回一隻手扣在蕭莫辛的腰間,想加深這吻時,蕭莫辛卻突然間後退了,江鳶追過來吻空的雙唇染著一片紅潤,停滯在半道,眼神疑惑又失望。
蕭莫辛神色冷清,對上她的目光,明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卻不解釋,反而伸手放到江鳶嘴邊,用指腹擦拭掉她嘴邊的亮漬,說道:“井子村快到了,我們快些吧。”
說罷,蕭莫辛主動握住韁繩,學著方才江鳶剛才教她的方式,膝蓋和大腿一起踢向馬匹的腹部,喊道:“駕。”
馬匹頓時加快了速度,往前奔去。
江鳶來不及思慮她剛才的吻是什麼意思,先抓住前面的馬鞍穩住身子。
這位太后,倒是心大。
大概走了幾刻鐘,井子村到了。
井子村的村口放了一塊一人高的石頭,石頭上寫著井子村的名字,旁邊是一口水井,水井前放了香爐,裡面燒了三根香。
古往今來百姓都喜歡拜神,各路神仙都有,井自然也有,這井神是柳毅。
進了村子不方便再騎馬,江鳶抬腿從馬背上下來,然後伸出雙臂將蕭莫辛從馬背上抱下來放在地面,她牽起韁繩四處看著說:“這村子,好像透露著一股怪異。”
白日裡,應正當是百姓下地勞作出來的時候,可放眼望去,四周一片安靜,村中不見有任何人出門走動,安安靜靜的。
蕭莫辛重新戴上了帷帽,她也看了看,點頭道:“是怪異,不過若是不怪異,也就不會來那麼多除妖降魔的道士了,進去吧。”
“嗯。”江鳶跟在她身側進去。
井子村雖然是一個村落,但臨近都城,又處富庶之地,所以村子並不小。
兩人走到村中央也沒有看見人,不過空氣里倒瀰漫著非常濃厚的香火味,濃的像是般若寺里,供香客上香的香爐鼎傳出來的,有時候煙霧一起,濃到甚至看不見人。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