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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平王無可奈何,只能在江鳶十六歲成人後,給她這個庶女安排了個文散官的朝請郎,好歹能在朝堂上占個籮卜坑。

  於是江鳶就這樣入朝為官,每日跟著長平王上朝,站在最後面聽他們一群老頭老太太和皇帝大放厥詞。

  好巧不巧,這姚星雲也是姚家安排來的籮卜坑。

  兩人沒什麼實權,也沒什麼價值,每日並排站在朝堂最後面誰也不搭理誰,也就那天說了句話,結果還沒說攏。

  吵破臉後,江鳶是撒丫子跑的快,結果這小子直接找上了長平王府的門。

  姚家是大梁王朝開國大將的後人,手中握有重兵,深得幾任皇帝的喜愛,所以就連長平王都要禮讓幾分,如今這小子找上門來,長平王豈會不管不顧。

  他當場派人把江鳶從西廂房叫出來,先是讓僕人當著姚星雲的面,拿板子把她打了一番,之後又讓江鳶下跪給他道歉。

  江鳶起初不肯,她跪天跪地跪皇帝跪娘親,還從未跪過一個小子。

  結果僕人一板子打在她的腿彎,江鳶不得已單膝跪下,單手撐在了地上。

  這小子開心的不行,一臉得意,而她忍著後背和腿彎除刺骨的痛,翻了個大白眼,只當好女不吃眼前虧。

  歉是道了,頭是嗑了,可長平王又當著這小子的面,緊了她三天的足。

  這三天裡,江鳶一直趴床養傷,中途長平王還來一趟,但他倒也並非是來看人,而是叮囑江鳶,以後若再敢得罪姚家那小子,便廢了她的雙腿、雙手,做成人彘。

  江鳶咬牙從床榻上下來,腦袋低垂,雙手抱拳:“女兒,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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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雖是禁足的最後一晚,但深夜的冷寂實在難捱,傷好的差不多,她便翻牆出來溜達尋樂,找點快活的事玩。

  要說這都城去尋樂的地方,吃喝玩樂比比皆是,江鳶最愛的,還是青樓。

  這可是她的富貴寶地。

  江鳶想著那些為自己獨守空房、夜夜思慕自己的小娘子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先折道去了家最深得她心的星月樓。

  小娘子,我來了!

  常言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沒想到這三日不見,星月樓倒就變了天。

  “什麼?我的小青娘子跟人跑了?”

  這可是她在星月樓的摯愛,怎麼就和人跑了。

  蘭姨嬌柔的揮舞著手中的絲絹,輕飄飄搭在江鳶細嫩英俊好看的臉上,笑呵呵道:“丫頭,您都三天沒來了,人小青姑娘吃的就是伺候人的這碗飯,您不在,她還能為您守身如玉不成?第二天就跟一公子走了。”

  江鳶敷衍的呵呵兩聲,轉身深嘆一口氣,單手撐在柱子上,做傷心狀。

  這小青姑娘樣貌雖然一般,但一首琵琶曲彈的卻是深得她心,沒想到上次一聽,竟是最後一曲,實在是傷心啊。

  蘭姨雖然在青樓里混居幾十年,但像江鳶長得這麼英俊的小白臉卻是難見,她主動湊到江鳶身邊,大蔥粗的手指沿著江鳶肩頭慢慢下滑:“丫頭,這小青娘子您是見不到了,不如,今晚讓媽媽我來陪您。雖然媽媽我早已遲暮,但那方面,還是……”

  “哎,蘭姨,蘭姨。”

  江鳶頓時背部僵直,她轉過身子,拿下蘭姨的手握在手心,輕輕撫摸著還算稍微有那麼些許的,可以看的下去的手,笑道:“蘭姨,雖然您已經年過四十,大了我二十多歲,可以當我娘了,但我每每見您,都覺得您依舊風韻猶存,風姿綽約,看起來和年輕少女無恙,但我窮姑娘一個,兜里的幾兩碎銀,也就能聽聽小青姑娘彈琵琶曲,我用不起您。”

  “媽媽我啊,不介……”

  “蘭姐。”江鳶連忙打斷她,指著一樓的客人說:“您看今天來了這麼多客人,大把銀子等著您收。等我何時有空,您要是想用我,我站在門口給您招人如何?”

  “這個,倒也可以。”

  這丫頭伶牙俐齒,又有一副姣好的皮囊,她要是個omega,一定是她們星月樓的頭牌。

  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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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星月樓,江鳶用墨扇一下一下敲打著腦袋,等離開稍遠後,她又回頭看了眼星月樓的牌子,然後仰天嘆一口氣:“唉,看來只能去另外一家找樂子了。”

  平日裡,若是能在這家找到樂子,江鳶是絕對不會去另外一家的,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有些許的遠。

  這最後一家和長平王府的距離,得相隔六條街,來來回回著實麻煩。

  更何況她明日還要跟隨父親大人去上朝,但慢慢長夜,實在是難熬的很。

  江鳶為了抄近路,轉身拐進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巷裡,巷子狹小,僅供三人並肩同行,裡面還散發著一股腐爛的惡臭味。

  江鳶聞著噁心,屏息也沒辦法避開,她乾脆捏住鼻子悶頭往前跑,等跑出巷口,她鬆開鼻子彎腰雙手扶著膝蓋喘著大口呼吸。

  這味真是太沖了,也沒人收拾收拾。

  等差不多緩過氣了,江鳶直起腰身準備離開,沒成想,前面竟然停著一輛馬車。

  夜色中,馬車裡閃著隱隱約約的燈光,映出小窗裝飾的琉璃吊墜。

  江鳶緊張的慢慢屏住了呼吸。

  這裡是巷口最深處,平時流氓混混較多,白日裡都不會有人來,但今夜……怎麼會停留一輛如此華麗的馬車,看上面的漆色和裝飾,應該是有錢人家才用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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