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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玉不知他忽然發什麼瘋,雙手攥著他腰間衣物,一開始想將他推開,不過一會兒,兩隻手漸漸不再聽她使喚,沒有任何推拒的動作,而是如藤蔓般緩緩攀上他的背,十指嵌入雪一般的柔軟布料中,一抹緋紅漫上指尖、骨節,漸漸浸染了她整個人,全身上下無處不是粉艷艷,冒著滾燙的熱意。
終於,陸恆放開她,淡薄的眼瞳變得色澤濃郁,群玉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粉面桃腮,媚眼如絲,略顯紅腫的嘴微張著喘息,像條涸轍之鮒,總之,怎麼看怎麼不像她。
群玉咬著唇,想粗聲說話,吐出來的聲音卻軟得令她自己都害怕:「我和你說正事呢,你幹嘛突然親我?」
「這也是正事。」
說著,陸恆單手抵著櫃沿,又俯身下來啄了啄她的唇角,眼尾笑意如春,握著她的手往心口按去,輕聲說,
「你剛才說我心智不夠堅定,這便是我想出來的解決辦法。」
群玉抿著濕熱的唇,有些反應過來了,但還是裝沒聽懂:「什麼意思?」
陸恆挑眉,堂而皇之道:「每和你親近一次,我一定會瘋狂地想活下去,哪還會對自厭?哪還敢死啊。」
群玉輕咳了聲,從他臂彎下逃出去:「這麼說,我是你的錨嗎?要我獻身讓你開心,你的心智才能更穩定?」
「也不一定非要獻身。」陸恆想了想,「你說幾句動聽話哄我也成。」
這還不如獻身呢。但群玉破天荒地認真想了起來,該說點什麼讓一個自卑自厭了多年的人變得自愛,並且珍惜生命呢?
憑她聰慧,很快就想到了,但這話於她而言實在很難說出口。
於是從腰間掏出那個菩提木牌,指著上端一個小孔,漫不經心道:「這是我在無跡之境裡收到的姻緣木牌,原本這裡有一根紅繩,送我木牌的人告訴我,把這根紅繩系在心上人的小指上,他就不會離開我。」
陸恆怔了怔,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低頭瞥了眼自己左手小指。
一道鮮艷的紅光一閃而過,他不知是否是幻覺,但小指指根處恰到好處地傳來一股細微的牽引感,酥酥麻麻,連綴心間,他清晰意識到,原來那根紅繩早就系在了他手上。
陸恆完全聽懂了,她想說的,話語淺淺,詞不達意,是喜歡他。
他低頭笑起來,一綹長發從略微凌亂的冠間垂下,掃過臉畔,襯得眉眼深邃疏艷,如玉山之將崩,再抬眼望向群玉,眸光定定的,光芒極盛,看得群玉心跳失序,腦中不禁閃過一個念頭——若怨訴靈此刻再來,他一定不會輕易被控制了。
就在這時,一串急促而過的腳步聲打破了此間曖昧。
雖不是來找陸恆的,但也適時提醒了他們,現在處在帝宮軟禁之下,這兒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
「紫霄把你安置在此地之後,來找過你嗎?」群玉問道。
「暫未,只有兩位神官簡單檢查了下我的靈體,說已經沒有邪氣殘留了。」
陸恆道,「不出意外的話,帝君很快會放我出去。」
群玉神色微沉:「不一定。經過今日演武場之事,你還沒看出來嗎?多少神族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將你除之而後快,難保紫霄不是其中之一。」
陸恆從演武場離開後,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現在才算清明了些:
「帝君若也想害我,應當不會在帝宮中下手,其他人也不方便在帝宮對我下手,若我很快出去了,他們才有可乘之機。」
群玉聽後,覺得有理,又道:「最煩的就是,我們直到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些人、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陸恆:「我與他們素昧平生,唯一的聯繫,便是母親了。」
群玉急道:「咱們之前說好,演武大會結束就去司命神宮借那個鏡子問清楚的……」
話至此處,群玉和陸恆不約而同望向門廊處,槅窗上映出一道淺淡高瘦的身影,那人似乎背後長了眼睛,能看見他們的視線,立刻就轉過身來,走進了半敞的殿門內。
白衣仙官摸咂著沒有一根鬍子的光滑下巴,忽然廣袖一揚,從袖中飛出一橢圓狀,足有半人高的鏡子,鏡緣為古樸的紅銅色,鏤刻著繁複的星軌符文,簇擁空洞灰濛的鏡面。裡頭似有混沌的雲霧涌動,又似乎空無一物,十分詭譎奇異。
陸恆喃喃道:「神尊,這是否就是……前塵鏡?」
白衣仙官點了點頭:「若問前塵,鏡映如故。元琤,你有什麼問題,就站到鏡前,直白問吧。」
群玉心內再次感嘆,這老頭簡直太恐怖,沒人和他提過,他事先就知道把鏡子帶出來,這麼恐怖的人要是站在另一邊與他們為敵,陸恆估計已經死八百回了。
陸恆緩緩來到鏡前,先問白衣仙官:「什麼都可以問嗎?」
白衣仙官笑道:「你先試試。」
陸恆閉了閉眼,眉心微皺,片刻後睜開眼,沉聲道:
「前塵神鏡,我想知道,是誰殺了我的母親?」
……
鏡中灰霧涌動了一下,很快歸於沉寂,沒有任何畫面顯現。
陸恆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太莽撞直接,被前塵鏡拒絕了,於是換了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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