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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瞥見一道染血的素白身影,浮現在她身側。
「陸恆……」
群玉難以置信,嗓音嘶啞道,
「你要殺我?!」
陸恆冷冷看著她,眸光狠厲,群玉從未想過,他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聲色更是森寒至極:
「你是妖,還是魔?」
……
群玉急促地喘息了下,不知想到什麼,表情驀地緩和了些:
「你是不是被霧影的神音幻演侵蝕了?」
不對。
這枚戒指,比霧影出現得還要早。
在璧山,他們剛到璧山派不久,她因月圓之夜的鬼氣難受不已,他送給她這隻鐲子,說可以清心靜氣,調養身體。
難怪……
那日在景州城外,他的元神鎖被神音幻演震開,本應受到一些侵蝕,可他卻非常堅定地對霧影說,她不是邪祟。
因為他早就發現了,所以神音幻演的那點侵蝕,那些外加的記憶信息,本來就存在於他腦海中,對他自然造不成干擾。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哈哈哈……」
群玉大笑起來,神情放肆,眼角甚至笑出了淚花,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陸恆見她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眉心不自然地蹙起,冷聲告訴她:
「怨村。」
頓了頓,他說得詳細了些,似是要讓她死得明明白白:
「你和青雁打敗姜七,我本就存疑。後來,看到你使用靈鍛術造出了魚煞劍。」
「六界之中,除了隕落的太初古神,只有蘇冽影一脈掌握靈鍛術。我的靈劍是由蘇氏鍛造,所以蘇氏墮妖后,能夠輕易掩藏妖氣,蒙蔽此劍的眼睛。」
他話音清寒,仿佛不含一絲情緒,群玉卻聽得再次大笑起來,喉中咳出血花:
「哈哈哈……你以為我是妖王之女?」
她體內的靈力不斷衝撞著同心鐲的枷鎖,陸恆見狀,握緊手中的同心玉,同心鐲仿佛得到感應,加重力量,群玉的筋脈好似被無數根冰棱扎穿,痛得渾身筋攣起來。
無邊秘境之中,寒風裹著腥臭的妖氣拂過群玉臉畔,偽造的夜幕點綴繁星,燦爛得無比刺眼。
群玉凍得快要失去知覺了,心臟像一塊僵硬的冰石,沉甸甸墜在胸腔。
她終於止住笑,寒聲問他:
「你早知我是妖邪,為何還讓我一路跟著你……」
話至此處,她自己想明白了。
「……因為……妖皇爐……」
群玉又扯起唇角,定定看著他,
「你要殺焰尤,需要用我的血,祭妖皇爐的陣……所以才一直帶著我……」
陸恆眼皮動了動,聲音如亘古寒川:「沒錯。」
哈哈哈……
群玉已經笑不出聲了,但她在心裡狂笑不止,笑到肝膽俱裂,靈魂發顫。
她是真的很好笑。
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笑的人……哈哈……
原來難怪青雁總是說,陸恆的為人,不像會帶著個姑娘斬妖除魔,青雁以為他是對群玉有好感,所以一再容忍她纏著自己不放,誰知道,她這樣死皮賴臉地跟著他,原來一直正和他意。
現在他的目的達成了,終於可以殺掉她,斬草除根。
群玉閉上眼睛,嘗試用吞噬之力吞掉筋脈中的禁錮,然而她這一個月每天都戴著同心鐲,幾乎一刻不離身,鐲中的靈力早已深入心脈,滲透骨髓,根本無法輕易抽離出來吞噬掉。
群玉痛得喘氣都難,緩緩睜開眼睛,又問他:
「你今日能順利祭陣,想是已經知道妖王之女另有其人了?」
陸恆答非所問:「饕餮,亦是魔物。」
原來他這也看出來了。
她還一直在極力掩藏,殊不知自己才是戲台上的丑角。
陸恆似乎還在不斷施加力量,防止她逃脫。
只消他再一用力,她就會筋脈寸斷而亡。
刺骨的寒冷讓群玉都快感受不到痛了。
真是難以想像……她今日竟會死在……死在最喜歡的人手上……
「沒錯,我就是魔物。」
群玉握緊雙拳,烏沉沉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剜向陸恆眼睛,
「你應知道,魔族最是殘忍……」
「你若殺不了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寒風吹起她鬢髮,凌亂撲在臉上,妖異至極。
陸恆聽見,微微側過身,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群玉不甘就死,再度掙紮起來。
不遠處,焰尤瘋瘋癲癲地消失了一陣,這會兒又殺了回來。
陸恆握著同心玉,攜著僵硬的群玉向秘境中央飛去。
前方百丈外,佇立著他早前找到的那棵巨樹。
焰尤的妖術襲來,陸恆躲閃不及,抱著群玉側過身,劈出一道劍意,斬碎了焰尤的攻勢。
群玉已徹底失去理智,看不懂陸恆現在的行為:「你不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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