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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祺一愣,眼睛微微睜圓, 不解地看著康熙。
康熙道:「讓朕猜猜……反正不是你。」
胤祺笑起來, 「那肯定不是了。」
「你這語氣, 好像還挺驕傲。」
胤祺心說能不被牽連, 安安穩穩當個親王,確實還是挺值得驕傲的。
康熙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就沒見過這麼不知上進的小孩。
以他對這些兒子們的了解, 太子薨逝後, 他們一定蠢蠢欲動。老大不用說了,太子還在,他都敢跳騰, 老三文武兼備, 一定也想爭一爭,還有老四……
原本歷史上, 皇貴妃早逝,老四母家沒人照應,他要爭奪皇位恐怕有點難。而且這孩子身體也不行,能活過老二嗎?
他回想了下《我的前半生》中,溥儀引用的一段雍正的聖訓「可信者人,而不可信者亦人,萬不可信人之必不負於己也。不如此,不可以言用人之能。」
這話不像是胤禔、胤祉能說出來的。要不是自己提醒,胤禔早被明黨和滿洲勛貴忽悠的找不到北了,胤祉更不善於此道,他連他手下的奴才都管束不好,根本看不懂別人的臉色。
這麼一排除,年紀較長的五個阿哥都不是,胤祐更不可能,自己不會選一個腿腳殘疾的皇子當儲君,老八倒是個不錯的孩子,就是母家出身太低,不過滿洲勛貴就喜歡這樣的,比較好控制,他們如今選老大不選養母還在的老四,也是一樣的道理。
可老八那孩子有點浮躁,尤其注重自己的名聲。這樣的人是不會喜歡用密折這種方式處理政務的。
老九、老十,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二哥是哪一年薨逝的?」康熙想從時間上來推。
胤祺:「這個我真不知道,話本上寫的不一樣。」他是真沒注意二哥哪年走的,更不想隨便編一個年份。
他見汗阿瑪還在那裡琢磨,就拉拉他衣袖,「汗阿瑪,咱們看奏摺吧,我幫您選完摺子,就要回去睡覺了。」
康熙想了想,點頭,他觀察觀察,早晚能猜出來。
於是父子倆就開始看摺子,這活兒胤祺已經越做越熟練了,他無心了解政務,但看這些官員的條陳奏本,也多少知道了一點。
陝西、寧夏兩地今年遇到災情,朝廷陸續發了不少賑災銀兩。但還是有許多地方缺糧缺水。
有官員建議把這些遷去黑龍江和吉林,那邊地廣人稀,光靠盛京內務府的官員帶著披甲人開墾糧田,速度太慢了。
也有人建議可以讓災民為朝廷服役去修鐵路或者鋪水泥路,朝廷管飯,這樣百姓不用餓肚子,朝廷這些工程也有人幹活了。
胤祺就把這兩份條陳給康熙看,「但我覺得修鐵路還是另找服役之人比較好,一條鐵路修大半年,容易耽誤他們耕種。修水泥路或者給當地鋪設自來水管道這些短期工程更適合他們。」
康熙瞥他一眼,「原來你這小腦瓜還是能琢磨正事的。」
胤祺:「……」
康熙把胤祺手中的奏摺拿過來,用硃筆批覆,胤祺本來好奇探頭看,想到自己該避諱,又縮回腦袋,「唔,我沒看清。」
康熙笑了聲,一邊寫一邊給他念。
胤祺認真聽著,汗阿瑪想的更周到,又學到了。
因為胤礽的事情,康熙這幾日心情不佳,處理政務的效率也低,積攢了厚厚一摞摺子。臨近亥時,胤祺還沒看完。
寧壽宮派人來問了兩次,太后還以為胤祺犯錯,被康熙留下訓話呢。
康熙見胤祺打哈欠了,才擺擺手讓他回去。
胤祺告退之前不忘叮囑汗阿瑪別熬夜。
康熙頷首,「明兒過來用晚膳。」
「只用晚膳還是要幫您分摺子?」胤祺笑問。
康熙挑眉,「怎麼?讓你打個下手這麼不情願?」
「情願情願。」胤祺笑眯眯,「我要不要叫三哥四哥一起來,大家一起幫忙速度快點兒?」
康熙想了想,搖頭,「你一個人就夠吵了,別叫他們。」
胤祺想想也是,而且他還沒問三哥四哥願不願意幫忙呢。於是點頭答應。
胤祺回到寧壽宮,太后問他怎麼回來這麼晚?
胤祺如實說了,「汗阿瑪讓我幫著給奏摺分類,」他說著還打個哈欠,「有些官員的摺子廢話太多了,沒事兒就別寫了唄,浪費筆墨也浪費時間。」
太后沒想到老五是去幹這活兒了,「你汗阿瑪今兒怎麼想起讓你分奏摺了?」
胤祺撓頭,「因為二哥生病了,沒人幫他了吧?正好我去了,汗阿瑪就抓我幹活。」
說起胤礽,太后不由嘆氣,「你二哥這身體真是,三天兩頭生病。該好好養養。」
太后見胤祺困得眼淚都出來了,趕緊打發他去睡。
胤祺睡得晚,第二天從暖和的被窩裡爬起來時格外痛苦,差點遲到。
他如常去尚書房念書,胤禛還特地跑來問他,打聽到什麼沒有。
胤祺搖頭,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不過汗阿瑪知道二哥不是雍正了。但他誤以為二哥早逝,他才選了別的人繼位。」
胤禛聞言,小身板都顫了下,「他知道我是雍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