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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見他越猜越離譜,沒好氣地捏了下他的臉頰,「別瞎猜了,沒有的事兒。」
被胤祺這麼一打岔,康熙的注意力被轉移,心情沒剛才那麼沉重了。橫豎現在還沒查出真相,提前憂慮也無意義。
康熙起身走到御案前,沖胤祺招招手,「過來。」
胤祺就屁顛屁顛過去,康熙把一摞奏摺放他面前,「把請安摺子和說廢話的摺子挑出來。」
胤祺睜圓眼睛,「我?我能做這些事嗎?」
「朕讓你做,你就做。」康熙道:「省的你晚膳後沒事兒到處瞎逛。」
胤祺一邊翻奏摺一邊嘟囔,自己才沒有瞎逛,晚膳後其他兄弟都是在休息玩耍的,就他惦記著二哥,才跑毓慶宮去。
「……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二哥身體不太好,您不忍心讓他幫忙,就抓我來幫忙。」這些事平日都是二哥在做的。
康熙不答,只是催道:「快點!」
康熙這會兒的奏摺還不算多,敢寫廢話的更不多,但也有一些地方官聯名請安的摺子。胤祺一看那種寫得很短的,就挑出來放一邊。
他眼睛看著奏摺,小嘴叭叭的也沒停,一會兒笑話人家字寫得不好,一會兒又說某些官員的奏摺里還有方言,一看就是某地的人。
康熙叫他留下整理奏摺,就是想聽他在耳邊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口中說著「煩」,眉頭卻舒展開,偶爾還附和胤祺,跟他分享某些官員的八卦。
胤祺對政事不關心,就愛聽八卦,汗阿瑪知道的還不少,尤其滿洲勛貴家中的事情,他更是一清二楚。
倆人一邊說,一邊看奏摺,胤祺差點就錯過了學騎射的時間。
還是西洋鐘響了,胤祺才放下奏摺,說自己要去校場了。
康熙擺擺手讓他去。從前胤礽還念書那會兒,他也抓他過來幫自己看奏摺,錯過胤礽上課的時間,他卻是不會說的,只會假裝不知道。
幫他看奏摺能學到的東西比書本上更多,而且還代表著自己對他的信任。
老五是一點不懂,說要去學騎射就跑了。
康熙看著小孩往外跑的背影,撇撇嘴,眼中卻帶著笑意。
康熙讓人去審問胤礽的奶娘,沒有審問出任何結果,對方堅持說是因為自己被夢魘,懷疑家裡不乾淨,才請了道士薩滿,讓法師住在凌普弟弟家中,則是怕道士見了法師會引起矛盾。
康熙於是又讓人分別審凌普和他家中下人,叫他把找過的所有人都說出來,康熙要一個個去查。
這事兒過了小半個月,仍沒有一點進展,無論凌普夫婦還是他們請到過家中的道士薩滿,口徑都是一致的。
唯獨有一事蹊蹺,凌普家下人回憶這一年多里來過家中的術士人數比凌普所說的少一個。
按照下人描述的長相畫出了那人的容貌,又根據此人的口音,推測他的來處,派人去尋找。
當然,為了不引得人心惶惶,官府找人也是用其他理由。官員們並不知道此事與太子的奶公有關。
但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京城附近的道觀寺廟又多根本沒法找到人。
與此同時,康熙仍在讓人反覆審問凌普和凌普家裡的所有下人。
不知為什麼,在這位道士離開凌普家不久,凌普換了一批家中的奴僕和侍衛。因此並沒幾個人見過這位消失的道士。
越是這樣,康熙越覺得此事可疑,他下令此事必須繼續查。
凌普知道萬歲爺起了疑心,不會輕易饒過他們,就算沒證據證明是太子爺指使他們去找道士和尚的,他買兇殺人的事兒也早晚會被查出來。
殺人償命,自己無論怎樣都是一死。妻子雖被圈禁在宮裡,但以她對太子爺的忠心,無論如何都不會供出太子爺,得知自己的死訊後,她應也不會獨活。
這日,胤礽正陪康熙對弈,得知凌普自殺的消息。
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壓抑了許久的恐懼、內疚、無助一下子湧上心頭,胤礽偏頭咳出一口血。
第166章
胤礽的病來勢洶洶, 被送回毓慶宮後就一直臥床不起,不思飲食。
太醫說是心情鬱結所致,又是針灸又是開藥, 生命科學部的人也來會診。
然而,與從前不同,康熙只有在胤礽吐血當日送他回了毓慶宮,之後幾日再沒去探望過他。
尚書房的阿哥們聽說二哥病了, 自然是要去探望的, 大家約好時間一起去毓慶宮,卻聽胤礽跟前的太監說,太醫正幫太子施針,太子不方便見人。
胤祉他們就隔著屏風給胤礽行禮,胤礽回了句,「孤無大礙, 不必擔心。」
他聲音聽著虛弱, 胤祺有點擔心, 就揚聲道:「二哥, 身體不好就別讀書啦,好好休息。」
胤祉瞥他,「你這不廢話, 二哥都病倒了, 自然不會讀書。」
胤祥也隔著屏風跟二哥說了幾句話,面對胤祥的關心,胤礽還是耐心地回應了兩句。
幾人也不好多打擾, 便從毓慶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