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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釗嗤道:「蕭縝帶了他們半年,您也帶了他們快半年,我就不信以您的本事,還能讓蕭縝把十四萬將士都拉攏過去,除非您存心縱容。」
魯恭:「他們最多不去投靠蕭縝,卻未必願意跟蕭縝的五萬騎兵對抗,真打起來,這些新兵也不是騎兵的對手。」
范釗:「您不跟蕭縝打,他也不會主動打您,再等幾天齊恆的大軍到了,只要你我一心,齊恆定會站在朝廷這邊,屆時你們加起來共有二十五萬大軍,蕭縝失去兵力優勢,再顧慮到城裡的親人,多半會主動交出兵權,免去京城一場干戈。」
魯恭:「你相信齊恆會支持你繼位?」
范釗:「不信,先利用他解決蕭縝,等齊恆進了城,還不是要聽我的。」
魯恭:「……太冒險了,萬一他們兩家聯手,憑你我根本攔不住。范釗,你喊我一聲叔,就聽叔的勸,罷手吧,皇上看樣子是醒不來了,讓魏相再扶植一位新君,只要你擁立新君,新君與你無冤無仇,你依然能做大將軍,不比冒險篡位強?」
他真的想保范釗,這也是眼下范釗唯一的活路。
范釗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讓魏相扶植?憑什麼!這天下是先帝打下來的,皇上病危還有您與馮叔,您與馮叔不願意出這個頭,那就讓我來撐大梁,斷不可能讓給外人!」
魯恭:「那也得你撐得住才行,蕭縝他……」
范釗抬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知道蕭縝有本事,所以才要您幫我,您能管住東營並說服齊恆,大家便相安無事,倘若你們無法威逼蕭縝交出兵權,那我只能做回小人,將衛縣幾家的女眷孩子送上城牆,一個一個地殺,殺到蕭縝投降為止。」
魯恭:「蕭縝寧死不降,你又如何?」
范釗:「那就痛快打一場,要麼他的南營騎兵全軍覆沒,要麼我的兩萬御前軍與京城一起葬於大火。」
魯恭:「你,你簡直瘋了!」
范釗只是笑笑,瘋就瘋,總比窩囊強。
冥頑不靈,魯恭怒而轉身。
背後傳來范釗的冷聲提醒:「兩位丞相還不知情,魯叔最好別走漏風聲,魏相真拼命阻攔的話,我不會再顧及舊情。」
魯恭腳步一頓,當他繼續邁步時,素來挺直的脊背似乎佝僂了幾分。
宮裡被御前侍衛嚴守,范釗騎馬巡城去了,巡到一半,定鼎門的守城兵派人來傳話,說潘勇身邊的長隨又來送信了。
范釗嗯了聲。
忙到天黑,范釗回府,陪母親吃過晚飯,說些外面無憂的話,就帶著潘月柔去了夫妻倆的房間,開門見山道:「岳父又給你送信了?」
心情好的時候,范釗會稱潘勇為岳父,不高興了就是「你爹」。
潘月柔點頭,取出父親的家書給他。
父親上次離京前再三囑咐她,無論京城有何異動都要寫信告知,中秋范釗差點死於帝後預備的毒酒,潘月柔當然告訴了父親,包括咸慶帝重病,包括范釗的打算。這些范釗也是知道的,范釗要潘家父子鎮守漢州、江州,大事難免得通通氣。
潘勇給范釗提過三次建議了,一是拉攏魏琦、魯恭、羅霄、馮籍等薊州系老人,二是吊著咸慶帝的命當幌子,三是利用齊恆對付蕭家,如果齊恆聽話,那就留著,反之先把齊凌從漢中調回來,再朝齊家父子出手。
這三樣,有的范釗自己知道,有的確實是潘勇提醒了他。
這一次,潘勇用十分慎重的語氣告誡范釗警惕蕭縝夫妻里應外合,尤其是要保住咸慶帝的命,哪怕咸慶帝駕崩了,也要嚴守秘密不能讓蕭縝夫妻知曉,以免讓范釗淪為第二個竇國舅,給蕭家送去出師之名。
潘勇還特意囑咐女婿小心佟穗手裡的箭,別被佟穗先擒了王。
這個不用潘勇說范釗也會防備,畢竟死在佟穗手裡的名將都快坐一張席面了。
潘月柔:「侯爺,謹慎起見,不如先把佟穗等家眷都抓進大牢吧?把她們關起來,看她們如何與蕭縝里應外合。」
范釗:「蕭家是先帝欽封的開國功臣,那幾家也都於大裕有功,別說蕭縝還沒反,就是他反了,我也只能派兵圍守這幾家,等拿下蕭縝再一起關進去。」
沒抓住男人先抓老弱婦孺算什麼本事,不到最後一刻,范釗都不會走這一步。
名聲這東西,能顧全的時候,誰也不想受千夫所指。
再說了,一群老弱婦孺,家門口都被他的人盯著了,能翻什麼浪?佟穗這會兒都不敢拉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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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三,上午。
蕭縝大軍還在洛城西北三十里處時,一位公公就在兩個御前侍衛的護送下來這邊傳旨了,旨意是給蕭縝等眾將領的。
孫典幾個就要下馬接旨。
蕭縝端坐馬背,看著那傳旨公公問:「等等,這位公公似乎有些面生。」
都快站到地上的蕭延、蕭野幾個一聽,馬上又坐了回去,並迅速將三人圍了一圈,虎視眈眈。
兩個御前侍衛只是沉下臉,怒斥蕭縝意欲何為,那個由范釗親自挑選出來的可當重任的公公可沒想到剛一照面自己就被大名鼎鼎的蕭侯懷疑了,儘管努力保持著鎮定,初冬時節,他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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