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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佟穗的,范釗繼續拆其他的,全部檢查一遍,再吩咐早就帶過來的一個文吏,讓他將那些信封恢復如初,務必讓人看不出被人拆開過。
弄好了,范釗吩咐侍衛重新調個驛兵去送信,外面那個給筆賞錢,暫且看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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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兵走得仍然是六百里加急,九月十九上午抵達長安,袁樓山收到調他為涼州守將的旨意,簡單安排一番,這就帶上幾個親兵隨驛兵一起出發了,回頭等他安頓好了,再派人來接家小去涼州與他團聚。
不斷地在各地驛站更換新的駿馬,二十三日上午,風塵僕僕的一行人終於到了涼州城。
敘舊之後,趙良臣對蕭縝道:「有袁將軍在,涼州這邊再沒什麼好擔心的,我也該回大同了,咱們後會有期!」
蕭縝笑道:「按理說不該期盼邊疆有戰事,若有,蕭某願與將軍共赴戰場。」
趙良臣大笑,早幾年他沒將蕭縝祖孫放在眼中,如今他早把蕭縝當英雄看了,值得一交!
整軍完畢,趙良臣騎在馬上,朝蕭縝、袁樓山、羅霄以及蕭延等驍將拱拱手,瀟灑離去。
送完同僚,袁樓山去休整了,蕭縝帶著佟穗的家書回了大帳。
拆信時,蕭縝頓了頓,取出前幾次佟穗寄來的家書,對比過後,發現這次的封泥比之前稍微大了一圈。
拆開後,蕭縝靠近封口,聞到一絲淡淡的酒味兒。
以前佟穗的信,都帶著她手上的面脂香。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
眼前浮現范釗豪飲的姿態以及那雙指甲里藏泥的手,蕭縝面沉如水。
翌日,大軍返程。
如遇緊急戰事,騎兵可每日急行兩百里,但蕭縝並沒有下令急行,就像不知道京城的危局一樣,每日正常行兵,只走一百五十里,中間還休整了兩日。
十月初七,南營近五萬騎兵來到了長安城外,雖然涼州軍因為投降得快幾乎沒有戰力,這次出征,南營還是折損了幾千兵馬。
羅霄要去長安當守將了。
看著單騎多送了他一段路的蕭縝,羅霄苦澀道:「不知京城現在變成了什麼樣。」
魯恭、魏琦、范釗都有給他寫信,雖然措辭不一,有的信還被塗抹了一些話,三人卻傳達了同樣的意思,讓他以大局為重,守好長安,范釗還特意多說一句,命他無詔不得帶兵回京。
羅霄相信,蕭縝肯定也收到了京變的消息。
蕭縝只是笑笑,不知是聽不懂羅霄的意思,還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羅霄已經很熟悉蕭縝的脾氣了,默默對視片刻,他朝蕭縝拱手道:「不管蕭兄信不信,為天下百姓著想,我都希望蕭兄此次回京順利。」
范釗是猛將,但絕不是治國那塊兒料。
蕭縝似是有些意外,隨即笑容變得真誠了幾分,回禮道:「那就借羅兄吉言了。」
說完,他調轉馬頭,回到了南營大軍之中。
此時,蕭縝大軍距離洛城只剩五六日的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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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前,十月初五,洛城,皇宮。
每日早上,魏琦都會來乾元殿探望咸慶帝。
這次,他剛走到殿外,就聽裡面傳來范釗壓抑的怒吼:「什麼叫快不行了,不是早讓你停藥了嗎?」
魏琦心裡一驚,幾乎同時,門口一個侍衛便高聲通傳道:「魏相求見!」
魏琦神色不變腳步不停,仿佛並沒有聽見范釗的話,畢竟他離得確實比那一排侍衛遠。
等魏琦往裡走的時候,兩個御醫滿頭大汗地出來了。
魏琦頓足,面色關切地問:「怎麼這般模樣,是不是皇上的病又加重了?」
一個御醫忙道:「沒有,魏相多慮了,皇上龍體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剛剛還多吃了半碗湯。」
另一個配合道:「是啊,是啊。」
魏琦笑笑,很是欣慰。
進了內殿,就見范釗也面帶喜色,唯有咸慶帝還昏睡在床。
范釗高興道:「魏相早來一會兒,還能陪皇上說說話。」
魏琦對他還是不假辭色的態度:「你若離皇上遠些,皇上康復得會更快。」
范釗習以為常,沒接這話。
魏琦仔細觀察咸慶帝片刻,搖搖頭,恨鐵不成鋼地對范釗道:「等這次皇上好了,你趕緊回薊州去,免得你再觸怒皇上,皇上也受不了你。」
范釗垂眸:「知道,我也不想留在這裡礙你們的眼。」
魏琦:「再有十來日南營大軍就要到了,齊恆那邊也即將班師,你還要京城戒嚴到什麼時候?」
范釗:「總得等皇上康復吧,現在這樣,我實難放心。」
魏琦點點頭,照例又罵了范釗幾句,便去政事堂看摺子了。
他才走,范釗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皺眉看向床上的咸慶帝。
他要收回蕭家、齊家手裡的兵權,就得假借聖意,所以咸慶帝必須活著給他當幌子,等事情都解決了,再讓病危的咸慶帝留下傳位詔書,那時即便有人懷疑詔書的真假,只要幾位邊將都支持他,文人們再怎麼議論,他都可以當成放屁。
十月初八,黃昏,坐在書桌前批摺子的魏琦突然發出一聲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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