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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穗想了想,嘆道:「那是皇帝們要考慮的事,咱們只能算分了一點羹的百姓,眼下求的還是保命。我們在外面,手裡好歹有些兵馬,你們在洛城,出了事才是插翅難逃。凝芳,我在城內留了幾個暗哨,若洛城無憂,他們不會現身,一旦有變故,他們會過來找你,到時候就只能靠你保護這幾家老小了。」
說完,她把確認暗哨身份的密令告訴了林凝芳。
林凝芳:「記住了,你放心,我在洛城也有些人脈,雖不是權勢之家,卻都重情重義,危難時刻都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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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五日清晨,佟穗帶著周獻周桂以及八個近衛早早趕到了南營。
蕭穆這邊的八萬大軍出發時,興平帝率領的十萬大軍以及齊恆率領的八萬大軍也分路啟程了。
從洛城到荊州有一千里路,按照大軍每日行進六七十里的速度,要走上半個月。
齊恆大軍去合州更遠,約莫要用二十日,除非遇到緊急軍情臨時加快速度。
四月初九,就在蕭穆大軍距離荊州只剩半日路程時,陵國的謀士再次攜重禮悄悄潛入荊州守將謝堅的大營,對謝堅曉之以情,誘之以利:「只要將軍肯歸降我大陵,陛下不但會賞賜數倍於今日的金銀珠寶,還會將荊州賜給將軍做封地,而將軍繼續效忠韓宗平的話,就算將軍助他滅了我大陵一統天下,韓宗平還是會逼將軍交出手裡的金銀田地,這等為了虛名賞罰不明的昏主,將軍又何必效忠於他?」
謝堅四旬年紀正當壯年,體型微胖,面相精明。
他掃眼面前的六箱珠寶,道:「再多的金銀珠寶也得有命享受才行,你先拿走吧,看在你們陛下誠心招攬我的份上,我暫且會固守荊州,隨你們去打其他地方,等你們真有本事拿下合州,我再考慮你們陛下的提議。」
韓宗平是性情中人,就算將來韓宗平一統天下,只要他老老實實把貪污所得交出去,韓宗平都不會要他的命。所以此時觀望才是上策,等韓宗平的龍椅真坐不穩了,他投靠陵國才有意義,否則早晚會跟著東陵一起被韓宗平滅掉。
「來人,送客。」
陵國的謀士無功而返,坐船回到江對岸,翹首期盼合州那邊會有好消息。
合州大營,兵器坊。
各軍的軍械由朝廷供應,不過軍營也有個小型的兵器坊,負責維修損壞的兵器。
夜幕降臨,其他將士們都去休息了,兵器坊內仍然有打鐵的聲響不時傳來。
一個小兵悄悄挑起帘子,見潘勇一手夾持著一柄燒得通紅的刀刃,一手掄著錘子規律地砸著,豆大的汗珠沿著那一身健碩的肌肉滾落下來,不像個將軍倒像個天生的鐵匠,輕蔑一哼,回去跟大將軍復命了:「稟將軍,姓潘的還在打他那把大刀。」
秦思柱點點頭,朝另一個小兵道:「帶過來吧。」
陵國的謀士來送禮,自然不能讓潘勇瞧見。
第219章
合州大營。
大帳內燈光浮動, 掠過武將粗獷的臉龐,也掠過謀士從容淡然的笑臉。
六個箱子敞著蓋擺在謀士與武將中間,珠光寶氣醉人心魄。
守將秦思柱掃了一眼六箱財寶, 再看看那謀士, 蔑然道:「當我秦思柱沒見過銀子嗎, 這點東西就想讓我背叛朝廷?」
謀士笑道:「竇國舅對將軍恩寵有加, 將軍都能背叛竇國舅, 為何一定要對韓宗平忠心耿耿?」
秦思柱臉色一變, 怒道:「放屁!我之前效忠的是大周皇帝, 也是奉大周皇帝的命駐守的合州, 與他竇維昌有屁的關系, 若早知道他隱瞞先皇死訊, 我秦思柱早殺過去匡扶幼主了,後來新帝除奸有功, 為了北地百姓的安穩,我才投靠的新帝!」
謀士:「好, 將軍一心為公, 那在下想問, 韓宗平稱帝後, 又是如何對待將軍的呢?」
秦思柱抿唇, 面露不悅。
謀士替他道:「韓宗平名為除奸,實為造反奪權,殺入洛城後殘害幼主再假惺惺地被身邊的武將們推舉為帝。他自知德行難以令北地文武官員信服, 才想出用各地官員的錢財收買民心的卑鄙法子,官員們的家產明明是為官多年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 卻畏懼於韓宗平的兵力不得不上交於他,不肯委曲求全的, 一律被韓宗平視為心存不軌,敢問將軍,在下說的是不是實情?」
秦思柱:「休要問我,你有話就直說!」
謀士:「韓宗平造反叛國是為不忠,殘害幼主是為不仁,受您與呂勝、陳望、黃起遴等幾位將軍擁護卻要侵占你們的家財,是為不義,這等小人,又有哪路英豪願意效忠於他?如今梁國出師長安,呂勝已經答應作壁上觀,遼州陳望被馮籍、蕭縝裹挾自身難保,青州黃起遴唇亡齒寒已經暗中投靠我陵國,只擔心將軍與齊恆合兵包圍青州才不敢公然起事。」
秦思柱大驚:「黃起遴投靠你們了?」
謀士:「當然。將軍想想,蕭穆、齊恆是什麼身份?一個鄉野老匹夫,一個朔州的反王頭子,韓宗平一邊給這二人賜封公侯,一邊派他們來收繳您與謝堅將軍手中的兵權,將軍身在局中看不清形勢,黃起遴在青州看得一清二楚,一旦陳望被馮籍奪了權,合州也落到齊恆手中,青州夾在遼、冀、合州中間,他黃起遴豈能有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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