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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縝:「女子送香囊手帕這些物件給男人,不是真的要他們拿去用,而是希望他們看到香囊手帕能想起她們,睹物思人。你長那樣,做出來的香包再丑我都嫌棄不起來。」
佟穗:……
.
車上只有一隻傷了腿的狍子,蕭縝將騾車趕得飛快,天大亮的時候,他已經進了城門。
蕭家兄弟們打了這麼久的獵,在城裡已經有了幾家固定的買主,直接登門去問就好。
將狍子換成銀錢,蕭縝便去茶寮喝茶了。
這家茶寮開在城裡最熱鬧的大街上,又逢夏日天熱,往來客商路過時常會進來喝碗涼茶再走,茶寮里為了招攬客人,也專門請了位說書先生坐館。
蕭縝坐在角落的一桌,各種有用沒用的消息聽了一籮筐,居然還有人提到了周家的泰安堂。
「聽說是因為家裡姑娘被杜家少爺看上才不得不搬走的,真是造孽啊,周老郎中醫術好收錢還不多,他這一走,我以後生病找誰啊。」
「你至少還敢找人看病,我都不敢找,都靠自己扛過去的。」
蕭縝笑笑,忽然旁邊身影一閃,有人停在他對面問:「不知可否與蕭二爺拼張桌?」
蕭縝抬頭。
宋瀾一身布衣,笑容溫潤地看著他。
蕭縝請他落座。
宋瀾:「這次阿滿沒隨你進城?」
蕭縝解釋道:「上次我們進城是探望外祖父,這次我來賣野味兒,趕早集便沒帶她。先生又是來尋故友的?」
宋瀾:「是啊,可惜他出門了,讓我撲了個空。」
蕭縝喊茶寮夥計送來一隻茶碗,再點了兩道下茶小菜。
宋瀾與他閒聊兩句,便側過頭,專心聽說書先生講書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茶寮里的茶客換了幾波,蕭縝二人依然穩坐,誰也沒有問對方為何遲遲不走。
將近晌午時,有支商旅進來歇腳。
聽這幾人是京城一帶的口音,有好熱鬧的茶客特意湊過去打聽京城那邊的新鮮事。
這支商旅的人也各有性情,有的只管默默喝茶不予理睬,有的喜歡顯擺,還真給大家講了起來。講著講著,見周圍聚集的茶客越來越多,對方忍不住說起一件大事:「要說最大的新鮮事,那就是皇宮裡頭的事了,你們還不知道吧,皇上病了,一個多月沒上朝了,據說人其實……」
商旅中的一個長輩突然咳了一聲。
滔滔不絕這位臉色微變,心照不宣地朝眾人笑笑,不再多說。
茶客自己猜測起來。
「皇上不上朝,誰來主持朝事?皇上還沒立太子呢吧?」
「哪來的太子啊,皇上一直沒有兒子,不是說去年才生了個小皇子,有周歲了嗎?」
「皇上最信任竇國舅,皇上病了,肯定是竇國舅在代理朝政,您說是不是?」
先前滔滔不絕的那位笑著點點頭。
一個茶客嗤道:「這還用猜,誰不知道竇國舅手握兵權,別說皇上病了,就是沒病,大事小事還不是都要請國舅爺做主。」
「噓,你真不怕掉腦袋啊!」
茶客們謹慎地換了話題。
沒多久,那支商旅也走了。
宋瀾終於再次與蕭縝攀談起來:「京城的事,二爺怎麼看?」
蕭縝笑道:「我一介莽夫,聽個熱鬧而已,與聽人說書無異,不知先生有何高見?」
宋瀾:「我也只是個落魄書生,高見不敢當,今日巧遇,承蒙二爺請我喝茶,那我便也送你四字,算是全了這段緣分。」
說完,他以指沾茶,在桌面寫了起來。
他坐在蕭縝對面,寫出來的字卻是正對著蕭縝的。
蕭縝盯著他的手,就見宋瀾寫的是——天要變了。
蕭縝抬眸。
宋瀾笑笑,隨手一拂,起身離去。
蕭縝再次看向桌面。
散亂的茶水沿著木質紋理蜿蜒滾動,早已認不出先前的字跡。
第080章
蕭縝不在家, 今日也不該東院這邊做飯,佟穗還是很空的。
看書的時候,佟穗不知怎麼又想到了被蕭縝戴在腰間的那隻丑香包。
蕭家這幾個兄弟, 少年時應該穿過很多好衣裳, 打仗回來後條件變了, 自打佟穗嫁過來, 看他們穿的也都是普通的粗布衣, 遇到農忙或是要進山打獵了, 他們還專挑最舊的穿。
蕭縝那件廢了的, 便是他先穿著種地後又穿著去打山匪, 被砍了好幾刀, 節省如佟穗也放棄了修補, 洗乾淨後疊在那裡等著日後裁成抹布用。這樣的舊料子灰顏色做出來的香包,能好看才怪。
但也不能全賴料子丑, 佟穗弓箭出挑,針線上確實不算出彩, 就是普通村女能縫衣做被的水平, 繡那精緻的香囊手帕之類的便有些拿不出手。
休息的空隙, 佟穗打開箱籠, 取出三樣小繡件。
一隻是表妹才送的香包, 一方是林凝芳送的手帕,還有柳初送的一方頭巾。
上個月她過生辰前晚,老爺子特意叫煮了一頓長壽麵, 算是把這日子公開了,當晚佟穗跟著蕭縝去了囚龍嶺, 回來後因為各種事早把生辰甩到了腦後,直到家裡人不再因為蕭野難過了, 林凝芳、柳初才分別送來這兩樣禮物為她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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