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妯娌倆互相看看,都笑了。
佟穗回了東廂房,進屋後發現蕭縝赤著上半身,低頭正在檢查手臂上的傷口。
佟穗不好意思看,背對著他洗手時才關心道:「還疼嗎?」
蕭縝看她一眼,道:「不疼,快癒合了。」
佟穗也很佩服他,那樣血淋淋的刀傷,才養三四天就恢復了七七八八。
擦過臉,佟穗搭好巾子,目不斜視地去銅鏡前檢查髮髻:「書房的鑰匙你給我吧,我給三弟妹送去,順便陪陪她。」
蕭縝:「陪多久?」
佟穗:「說不准,有事?」
蕭縝:「鑰匙在衣櫃,錢袋子底下。」
這答非所問的,佟穗愣了愣才走向衣櫃,打開櫃門,去翻藏在裡面的錢袋子時,發現旁邊居然多了一朵粉燦燦的絹花,絲綢做的。
她一動不動,身後忽然貼過來一道結實的身軀,一手摟著她轉過來,一手拿起那絹花。
屋裡還算寬敞明亮,偏他將她堵在兩扇衣櫃門內的昏暗。
佟穗就覺得自己的臉比他的胸膛還要熱。
蕭縝將絹花戴在她頭上。
佟穗垂著眼,細聲問:「多少錢買的?」
蕭縝:「五十文,別人問了就說是你的嫁妝。」
佟穗:「這樣好的料子,我可戴不出去。」相府千金都沒有,在寡嫂面前打扮得太嬌艷也不妥當。
蕭縝:「那就在屋裡的時候戴。」
第028章
西院這邊的東廂, 蕭延也在跟剛從外面回來的林凝芳說話:「怎麼突然要去書房練畫,你自己想的,還是祖父他們要求的?」
林凝芳:「祖父不想我繼續悶在屋裡, 便要我練畫打發時間。」
蕭延:「那怎麼把父親二哥二嫂都叫去了?」
林凝芳:「書房是家裡最要緊的地方, 父親二哥都有鑰匙, 所以跟他們也打聲招呼。」
蕭延不是很信, 可這幾人嘴巴都嚴, 五弟也道上午去鎮上沒出什麼特別的事, 蕭延便無法再追問, 改口道:「什麼時候過去?我陪你一起。」
林凝芳:「我已經邀了二嫂陪我。」
蕭延知道她不待見自己, 但他也高興她願意與二嫂親近, 總算有點要做蕭家媳婦的樣子了。
櫃檯上放著兄嫂從鎮上帶回來的炒瓜子, 蕭延拿到炕上,他盤腿坐在炕邊, 剝好一個仁往林凝芳面前遞:「嘗嘗,有鹽味兒的, 不鹹的不好吃。」
林凝芳別開臉:「你自己吃吧。」
蕭延瞅瞅自己的手, 笑了:「嫌我沒洗手是不是?得了, 我現在就去洗。」
他將瓜子仁丟到嘴裡, 跳下地走到洗臉盆前, 一邊洗一邊檢查,確定乾乾淨淨了再擦乾返回炕上。
林凝芳還是不想吃。
蕭延硬將人摟到懷裡,堅持往她口中塞了一顆:「瓜子帶油, 對身體好,瞧你瘦的, 就該多吃。」
晌午瞥見她吃了一碗飯,蕭延心裡樂壞了, 媳婦養胖點,他才好做,憋這麼久都快憋出火了。
林凝芳能感受到他的變化,臉色越冷。
蕭延只好鬆開人。
林凝芳去南屋找阿真。
阿真同樣坐在炕上,低著頭正在裁剪賀氏的布料,自打知道她擅長女紅,賀氏、蕭玉蟬便把西院一家人縫補衣裳的活都派了過來。
「姑娘快坐。」主僕倆單獨相處,阿真還是習慣用舊稱。
林凝芳瞧見旁邊還沒動的蕭玉蟬母子的布料,眉尖微蹙。
阿真低聲道:「姑娘不用心疼我,放以前我是不用做這麼多差事,可跟外面那些無依無靠的女人比,我還能踏踏實實地在這裡當個丫鬟,已經夠叫人羨慕了。」
遠的不提,就說這靈水村,有些男人白日裡看著是人,到了晚上就成了畜生,專挑那種懦弱不敢聲張的寡婦家翻牆摸門。時間久了,總有左鄰右舍聽到動靜,阿真就是在河邊洗衣裳時聽到的這些閒話。
林凝芳唯有沉默。
憐惜又如何,她自己便是蕭家養的閒人,實在沒有資格再為阿真爭。
「三弟妹,你在裡面嗎?」
外面傳來佟穗的聲音,林凝芳打起精神,跟阿真交待一聲,出去了。
佟穗站在外面,手里端著一個木質托盤,上面放著一隻粗瓷水壺兩隻碗。
可能是陽光太暖,她的臉紅潤潤的,笑著望過來,讓林凝芳想到了開成一片的燦爛桃花。
「我幫二嫂拿吧。」林凝芳跨出門道。
佟穗:「不用,壺裡我幾乎裝滿了,你未必端得動,你若沒別的事,咱們現在就去書房?」
林凝芳笑著點點頭。
妯娌倆並肩往月亮門那邊走,經過北屋窗下時,頭頂冷不丁響起一道聲音:「二嫂,凝芳身子弱,你別讓她練太久。」
佟穗仰頭,看見蕭延站在大窗旁,因為個子太高,腰以上都露了出來。
蕭家四兄弟,蕭延身上的凶戾氣是最重的,與蕭縝酷似的狹長眼眸盯著人時就像一條隨時可能會撲過來的蛇,最容易讓女子防備。
佟穗敷衍地點點頭,無需商量,她與林凝芳都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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