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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

  那個郎君用手指著林翮,像是在給男人告狀。

  陽岑頓時反應過來,張開雙手擋在林翮前面,連忙解釋:「剛才他把孩子這樣夾著,孩子都快別憋死了,我夫郎是為了救孩子才搶過來的。」

  他說完,怕男人不相信,還用手比劃了一下那個郎君抱孩子的姿勢。

  沒想到的是男人根本沒有懷疑,立馬著急地打著手勢。

  「他是在說對不起。」

  旁邊又來了幾人,其中一個好心地解釋著。

  「他們兩口子命苦,男的是啞巴,好不容易娶了個郎君,生了個大胖小子,沒過多久就被人給偷偷抱走了,從此以後安郎君就瘋了,受不得刺激。」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剛剛他發現林翮和小孩兒說話就那麼激動。

  陽岑回頭看了看林翮懷裡的孩子,內心瞬間充滿了愧疚。

  他伸手將孩子抱過來還給了男人,不停地道歉,並且解釋自己不是偷孩子的人。

  「我們只是賣貨的,路過這裡見你家孩子一個人玩,這太陽又曬,我夫郎便想給他喝點青梅汁,沒想到弄成這樣,真是不好意思。」

  陽岑說完,走到籮筐邊彎腰拿起竹筒,裝了滿滿的一杯,然後拿到男人面前。

  「就當是我們給你們賠罪了,真是不好意思,這個就免費送給你們喝。」

  男人想伸出手來拿,卻被他的郎君給攔住了。

  「偷孩子的。」

  郎君還是認定陽岑他們是偷孩子的人,怎麼也說不明白。

  陽岑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尷尬,一旁的林翮走上前來,對著那個郎君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想偷你的孩子,對不起。」

  周圍的人也在勸著,說陽岑他們都道歉了,也不是故意的,就別生氣了。

  那個郎君沒有表態,還是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們。

  旁邊的男人開口了,只不過依舊是些咿咿呀呀的語言,聽也聽不懂。

  他的手勢比得很混亂,很潦草,看上去又很著急,陽岑他們根本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幸好旁邊有人解釋,他們說男人的意思是沒關係,是他的夫郎太過緊張了。

  解釋清楚以後陽岑也鬆了口氣,想著把青梅汁再送出去。

  那個小孩兒倒是舔舔嘴角,很想喝的樣子,可是他的爹爹卻不准。

  郎君抱著孩子轉身離開了,男人抱歉地笑笑,然後也走了。

  緊接著,剛才還圍在一起的那些人都散開,對青梅汁絲毫沒興趣的樣子。

  陽岑沒辦法,只好收拾東西繼續往前走。

  林翮沉默地走在旁邊,低著頭,樣子有些沮喪。

  「怎麼了這是?」陽岑邊走邊問他,「嚇著了是嗎?」

  「不是。」

  林翮搖搖頭,嘆了好大一口氣,這才說:「相公,要不是我停下來逗那小孩兒的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

  說完,他走過來站在陽岑面前,心疼地撫摸著他受傷的地方,問:「疼嗎,相公。」

  陽岑笑了一下,搖頭。

  「不疼了,沒關係的,你別難過。」

  話是這麼說,可林翮怎麼可能不難過。

  陽岑眼睜睜地看著他這一路上無精打采,知道他心裡肯定在內疚。

  下午往家走的時候籮筐里還有四個竹筒沒有賣出去,今天一共就賣了五杯。

  他們又去灣下轉了一圈,很遺憾,沒有人要買他們的青梅汁。

  最後陽岑只好將剩下的都挑回了家。

  到家之後趁著天色還早,又拿著砍刀進了竹林。

  這次林翮沒有跟著,他說要留在家裡生火燒飯。

  陽岑進了竹林,像上次一樣對著那些長成了的竹子敲敲打打,然後選定一根,便開始砍。

  扛著竹子回去的時候林翮正坐在院子裡擇菜,還沒等他走近呢,就聽見脆生的一句「相公」!

  「怎麼了?」

  陽岑將竹子放下,扯著衣角擦了擦汗,以為他叫自己是有事。

  林翮沒有回應,而是端著菜籃子跑回了屋。

  見這一幕,陽岑正迷惑著卻看見小夫郎端著一盆水又出來了。

  「相公,這是溫水,快來洗洗。」

  陽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和葉子,卷著袖子走過去。

  「相公,你這兒傷口還疼嗎?一會兒我給你上藥吧。」

  林翮拿起帕子輕輕地擦著陽岑被抓傷的地方,心疼得不行。

  陽岑動了動脖子,感覺沒什麼大礙,便不太在乎地道:「沒事兒,小傷口,一會兒就好了。」

  「那你是先吃飯,還是先砍竹筒?」

  林翮問完,陽岑琢磨了一下,回:「先吃飯吧,咱們今天中午吃的就是乾糧,你肯定餓了吧?」

  「還好。」

  林翮小聲地回答完,又心疼地用帕子擦了擦他脖子上的血痕。

  吃過飯後,陽岑回院子裡砍竹筒,林翮則去燒水洗澡。

  因為昨天已經弄過一次了,今天有了一些經驗,速度要快很多。

  陽岑將竹筒全都泡在水裡,回廚房去盛林翮給他熱的水,提到小木屋裡去洗澡。

  洗完澡後順便把衣裳也洗了的陽岑突然想到林翮今天走了很多路,腳肯定不舒服。

  於是他將鍋里剩餘的熱水都打進盆里,準備給林翮洗腳。

  回到屋子裡以後才發現林翮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連被子都沒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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