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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岑?真是你啊?這麼早你怎麼在這兒?」二姑婆身體挺好,見人都笑眯眯的。

  陽岑朝掌柜的擺擺手,示意就那些菜,然後回二姑婆的話:「我帶我媳婦兒上衙門告吳郎君去,您老人家怎麼也在這兒啊?」

  「我晨起摘了點菜,來城裡賣菜,」二姑婆也擺不了八卦的心,湊近了些,低聲問,「告什麼呀?是不是房子的事?」

  房子?

  陽岑很迷惑,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了解清楚的他找掌柜的加了菜,特意將二姑婆請上樓和他們一起吃飯。除了吳郎君,其餘幾人都吃得飽飽的,送走二姑婆後回到衙門口,正好就輪上他們的案子了。

  林翮有些害怕,身子止不住地抖了一下,陽岑扶住他的肩膀,微微收攏,低聲道:「不要怕,我在。」

  他這麼一說,林翮就不怕了。

  公堂之上,匾額之下坐著的是前年剛上任的彭大人,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手拿狀紙認真看著,陽岑等人進來了也沒察覺,直到旁邊謄抄筆錄的師爺小聲提醒了他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堂下陽岑可在?」彭大人清了清嗓子,問。

  陽岑鬆開扶著林翮的手,上前一步,行禮參拜,而後回:「草民在。」

  「你狀告岳丈毆打你的新婚夫郎,可有人證物證?」

  「回大人的話,同村村民馮瑞,王芋皆為人證,我夫郎身上的傷痕可做鑑定。」陽岑畢恭畢敬地答,身後的馮瑞和王郎君立馬站出來作證。

  馮瑞:「大人,草民馮瑞,昨夜親眼看見陽岑將林郎君從吳郎君家紅薯窖里救出來的。」

  王郎君:「大人,草民可以作證,吳郎君常年打罵林郎君,婚後也不放過人家。」

  彭大人看著一直默不作聲的吳郎君,又將視線放在林翮身上掃了掃,然後對旁邊的人道:「去請鑒傷郎君來。」

  沒過多久,鑒傷郎君就拎著小藥箱出現了,然後聽從安排將林翮帶去屋裡鑒傷。

  「相公!」林翮害怕急了,伸手抓住陽岑的袖子,他不敢一個人去。

  陽岑轉過身去拉著他的手安撫:「別害怕,我在外面呢,他只是檢查一下你身上的傷,你別擔心,也別藏著掖著,全部都要給他看,知道了嗎?」

  「全部都要看嗎?」林翮低下頭問。

  「嗯,全部,不要害怕,我就在這兒,你大聲喊我我就聽得見。」陽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無非是那裡的傷不想拿給別人看,但這樣隱瞞傷情的話肯定不能讓吳郎君得到應有的懲罰。

  勸說好林翮以後,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著。

  彭大人又看了一遍狀紙

  ,開始盤問吳郎君,「這上面說你長期毆打欺辱繼子林小狗,可有此事?」

  吳郎君點頭承認,但立馬又開口:「大人,我可從來沒聽說誰家做爹爹的不能打孩子,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我只是為了他好,再說了,我自己親生的三個孩子也時常被我打,難道我打一打孩子就要被抓去坐牢嗎?」

  「笑話,你自己摸著良心想想,你對我媳婦兒的打罵和你對親生孩子的打罵是一樣的嗎?」陽岑當即反駁了他。

  「怎麼就不一樣了?哪裡不一樣?我向來是一視同仁的。」吳郎君也開始辯駁。

  陽岑:「一樣嗎?那你怎麼沒讓你親生孩子去睡狗窩,去吃狗飯?」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彭大人聽得頭疼,拍了拍驚堂木,「行了,公堂之上禁止喧譁。」

  剛才那件牛吃瓜苗的案子就吵得差點掀翻衙門的屋頂,彭大人的耳朵一直嗡嗡響,現在又開始吵鬧,任誰也受不了。

  陽岑率先站好,乖巧得不像話。

  彭大人揉揉頭,伸手點了點馮瑞,「你將你所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老老實實地說出來。」

  馮瑞這幾年不在家,也不是很了解,只能將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過了一會兒,彭大人又指了指王郎君。

  相比起馮瑞,王郎君知道得更多,他滔滔不絕地講了很久,還順帶說了幾個別的證人。

  都回答完以後,陽岑上前補充道:「大人,我的夫郎之所以叫林小狗是因為吳郎君記恨他是前一任郎君所生,不願意給他取名,將他關在狗窩裡,久而久之村里人才開始叫他林小狗,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另外村里也有不少人暗中接濟我夫郎,要不是靠著大家的幫助,吳郎君早就將他活活餓死了,這個大人也儘管派人進村去查訪,絕不會有假。」

  「另外,吳郎君不止打罵我夫郎,還教唆小孩子欺負他,我曾親眼看見吳郎君的孩子欺負使喚他,這欺辱兄長也不是小事,大人只管去查,我若有半句假話就不得好死。」

  「對了,吳郎君家中現在還沒有我夫郎的房間,他從小就睡狗窩,明明那房契是我夫郎的親生爹爹所有,吳郎君霸占多年,這次請大人做主,讓吳郎君將房契一同歸還。」

  陽岑原本是不知道房契的事情的,小狗的親生爹爹死得太早,吳郎君又潑辣,這事兒一開始沒人敢提,後來就忘記了,要不是剛才去酒樓碰上了活得久的二姑婆,只怕這房子就永遠屬於吳郎君了。

  第22章

  鑒傷郎君回來了,卷著袖子擦拭雙手,嚴肅道:「大人,林郎君身上有多處毆打形成的新傷,也有肉眼可見的舊傷,並且有一處的傷極其嚴重,根據我朝律法,已達到可判刑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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