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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筠笑吟吟地看張棹歌做完這套動作,想看這人發現她的手也一樣涼之後的反應。
張棹歌牽上崔筠的手後,眉頭蹙了蹙,旋即將她兩隻手都夾在自己兩掌之中,問:「你去做什麼了,手怎麼這麼涼?出門不帶手爐,帶繃架做甚?」
「去了於娘子家一趟,同她探討刺繡。」崔筠任由這人將她的手焐熱。
張棹歌不解:「你什麼時候對刺繡也感興趣了?」
「兩個月了,你都沒發現。」崔筠佯裝鬱悶。
張棹歌叫屈:「我去長安前你並沒有此興趣愛好,我回來後,你就馬不停蹄地給我安排了訓練部曲的活,我都沒多少時間陪你。我不管,臘八過後,你得多陪陪我。」
崔筠沒想到她還能反咬一口趁機提條件,好在這也是她的想法,便應了下來。
張棹歌這才去看朝煙手上的繃架:「你繡的是什麼?」
「襦裙。」
「哦。」張棹歌對刺繡不感興趣,便沒再多問。
第81章 治病
在崔筠準備動身回鄧州祭祖的那日, 天色陰沉沉的,似要下雨。
要是現在便趕路,路上極有可能會被雨淋濕, 這麼冷的天一旦被雨淋濕,可得遭不少罪, 因此這行程又拖延了一天。
到了晌午時分, 天上果然下起了雨,伴隨著雨水滴落的還有雪。
這雨雪一來,氣溫驟降。
到了半夜, 張棹歌和崔筠準備歇下了, 院門突然被拍響,隨後隱約傳來了對話聲。
張棹歌對崔筠說:「來的人是青溪。」
崔筠的聽力沒有她的好, 但想到青溪大半夜來找她,必然是有要緊的事,便重新穿上衣服。
張棹歌嘖了聲,從架子上拿下一件貂絨大氅給穿好衣服的崔筠披上,自己則躲回被窩裡等她處理完事情。
朝煙來敲門,聲音壓得很低:「娘子,青溪有要事求見。」
「讓他到中堂吧。」崔筠的聲音傳出。
朝煙鬆了口氣, 阿郎和娘子大抵還沒歇, 還好沒攪和她們的好事。
崔筠走到中堂的時候,發現青溪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他的身旁是林春,還有一個被裹了好幾層衣服的李奀兒,只是李奀兒也不知是熟睡了還是怎麼了, 並沒有醒著。
饒是燭火有些昏暗,崔筠也看出了她的臉色不正常。
「娘子, 求求你救救我的奀兒。」林春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哭了出來。
「奀兒怎麼了?」
大抵是這些日子張棹歌在學習醫術,她耳濡目染也養成了將手貼額頭探溫的習慣。這不探不要緊,一探也被這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
林春說奀兒從白天就開始病懨懨的了,但她以為是奀兒無聊,就沒多在意。怎料今晚奀兒什麼東西都沒吃,直接昏厥過去,她一摸才發現奀兒的身體滾燙得很,而且衣服濕漉漉的,顯然是今天淋了雨。
這要是感染了風寒,那隨時會要了她的命。
林春嚇得六神無主,但這麼晚了,她能去哪裡找醫師?
無奈之下,她只好來找青溪。
青溪也是把奀兒當半個兒來養的,得知她病了,自然也很是著急。
但正如林春擔憂的那般,鄉里只有一些卜醫,只能替鄉民治一些跌打損傷的小病痛,風寒這樣的大病得去找縣城的醫師,要麼找到縣鎮,因為軍營中是配備了軍醫的。
而不管要找哪一種醫師,都不是他一個小小內知能擅自做主的,再者,他知道張棹歌在學習醫術,萬一張棹歌有辦法呢?所以他馬不停蹄地帶著林春來叨擾崔筠了。
崔筠剛要回去喊張棹歌,卻發現她已經過來了。
面對崔筠困惑的目光,張棹歌說:「我過來看看。」
說罷,她徑直過去看李奀兒的情況。
雖說她不是專攻傷寒方面的,但一些基礎的診斷能力還是有的。
她詢問了些情況,林春都知無不言,她雖然已經可以肯定李奀兒是上呼吸道感染,但是還得做進一步檢查。
她對崔筠低語幾句,然後轉身回屋拿聽診器與溫度計——嗯,這也是她習醫後簽到所得的。
系統簽到的東西只會跟她的職業相關,不過系統已經把她那些副職也算在了內里,因而她不僅簽到得了溫度計,還有跟釀造相關的物品。
中堂。
崔筠聽了張棹歌的話,讓林春將奀兒抱到朝煙的房中後,就讓她到中堂去等候了。
青溪是男子,進不了這正院,只能跟林春一起在中堂等著。
張棹歌拿來溫度計塞進奀兒的嘴裡,又用聽診器檢查了一下她的心肺。
萬幸的是發現得及時,沒有變成肺炎,但體溫已經超過了38.5℃,而且燒到了抽搐,這得吃藥退燒了。
這會兒沒有西藥,張棹歌只能把奀兒的情況告訴林春,讓她嘗試用溫水給奀兒擦拭身體,先用物理降溫的方式,她再去常春館抓些自己炮製的藥材,給廚院熬煮餵給奀兒喝。
如果這都沒辦法退燒,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雖然這個結論很殘酷,但張棹歌也不得不把醜話說在前頭,讓林春做好最壞的打算,省得給予她太多希望,最後奀兒的燒退不下去,燒傻了或燒沒了,她反過來怪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