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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嘆什麼氣?」張棹歌莫名。

  「只嘆奴家命運多舛,想到此次一別,日後還不知能否再相見,心中不免惆悵。」

  張棹歌不禁想到與自己天各一方的家人,她跟竇嬰好歹還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還有相見之日,跟家人那才叫天人永隔,不是跨越地域就能再相見的。

  思及此,她並無多少離別的愁緒,還安慰竇嬰:「無妨,我們可以互通書信。」

  竇嬰露出一個更加古怪的神情,拿出一張信箋,道:「大郎所說的莫不是這樣的書信?」

  只見信箋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你妹在我這裡」幾個字,旁邊還有不少錯別字及塗抹過的痕跡,這張信箋要是高考作文,改卷老師高低得打個-2分——0分是對內容的評價,-2是扣的卷面分。

  被人公開處刑,張棹歌臉頰微紅,尷尬地給自己挽尊:「咳,我一介武人,會寫幾個字已經很牛了……好吧,我以後得空會好好練字的了。」

  竇嬰「噗嗤」一笑,不想為難她,收起那信箋走了。

  ……

  竇嬰啟程返回汴州那日,張棹歌去送她了。

  來到昭平別業,看到門口停著兩輛馬車,青溪正指揮著僕人將一箱箱東西搬上後頭的馬車。

  竇家的底子並不薄,從崔筠當初只坐得起牛車,而竇家有兩輛馬車還有部曲牽著的兩匹馬足可看出差異。

  崔筠與竇嬰牽著手走出,頗為親昵地低語著什麼。

  崔筠詢問青溪:「給阿姊帶回汴州的土產可都裝上車了?別落了什麼。」

  青溪畢恭畢敬地說:「回小娘子,都清點過了,不曾遺漏什麼。」

  看到那滿滿一車的東西,竇嬰無奈地看向崔筠,說:「不是說了不必準備這麼多東西嗎?竇家什麼都不缺,你應該先緊著自己。」

  崔筠道:「不全是給阿姊的,這裡面還有我給舅父和舅母的節禮,這麼多年都未曾給他們去信,叫他們擔憂了。且裡頭都是些土產,不值幾個錢,你們不要嫌棄才是。」

  竇嬰推不掉,只好收下。

  崔筠又將夕嵐懷中抱著的灰兔交給竇嬰,後者有些費解地說:「不是讓你留著?」

  崔筠搖頭:「這些日子都是阿姊在餵養它,它跟阿姊熟悉一些,阿姊回去的路上有它為伴,就不愁找不到打發時間的樂子了。」

  「也好,天氣漸冷,就讓它給我暖手吧!」竇嬰便將它抱在懷中,如這些時日一般輕撫著它的皮毛。

  土產和行囊都裝上車,再不出發就沒法趕在天黑前到達驛館了,在僕役的敦促下,竇嬰上了馬車。

  「慢。」張棹歌策馬來到馬車旁。

  竇嬰推開小窗,微笑著看向她:「大郎來為奴家送行?」

  張棹歌點點頭,從腰帶上解下她隨身攜帶的黑色短棍:「這次我的人只能將你送出魯山縣地界,在魯山縣之外的地方會遭遇什麼是無法預料的。有備無患,這玩意兒你拿著防身。」

  這三十幾厘米長的短棍看似一根連燒火都嫌短的棍子,實際裡面是一把十分鋒利的小刀,因造型獨特、材質又奇怪,旁人只會以為是個金屬裝飾物,將之帶在身上不會引起任何人的警惕,但它卻能趁人不備給出致命的一擊。

  這也是張棹歌簽到領取的獎勵,不過她已經有更加鋒利、耐用的軍用匕首了,這把小刀就送給竇嬰防身吧!

  竇嬰略微訝異,這不是張棹歌搭救她時,曾趁著敵人不設防用它刺死了一人的寶刀嗎?

  她從未見過如此獨特又異常鋒利的刀,以為這是張棹歌從哪裡繳獲的戰利品,所以才經常帶在身上,沒想到張棹歌會將它贈予她。

  「會用嗎?」張棹歌又問。

  竇嬰回過神,將拒絕此禮物的話語給咽了回去,點點頭,道:「奴家見過大郎用……多謝大郎。」

  「那一路平安。」張棹歌說罷,拍了拍車頂,前面的鎮兵會意,駕馭著馬匹在前面開道。

  馬車緩緩離去,直到看不見一行人的身影,崔筠才回過神,仰著頭問張棹歌:「不知張副將能否賞臉進來喝碗熱茶?」

  「崔七娘有請,豈能不賞臉?」張棹歌笑著下馬,將韁繩扔給一旁的崔家僕人,再度踏入這昭平別業。

  天氣已經開始轉冷,節儉的崔筠先前捨不得用炭,今日要待客才讓人取出一些炭來用,還以炭為切入點挑起話題,趁機感謝張棹歌的相助。

  同時,她也有些替張棹歌擔憂:「孟家富甲一方,在魯山縣向來隻手遮天,若知曉是張副將在幫我,日後定會暗中給你使絆子,不得不謹慎呀。」

  張棹歌怎麼會不知道幫崔筠必然會得罪孟甲歲?

  「我孑然一身,沒什麼可怕的。」

  她要是那種會畏懼強權的人,當初就不會跟著杜秉騫去擁立叛主的陳仙了。

  不過,她雖說是職場新人,但也看得出崔筠是在給她上眼藥,為的就是徹底將她拉到自己這條船上。

  她沒拆穿崔筠,崔筠便說:「將軍果真是英雄虎膽。」

  張棹歌說:「左右都是自己人,這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

  「如此,夕嵐奉茶吧!」

  這會兒的茶不是扔幾片茶葉下去用開水沖泡就行的,從拿出茶餅到烹煮完成,少說得經過十道工序,最後送進口的就是完全看不出茶葉存在的茶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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