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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顧關山,我幫你帶早飯吧,你吃什麼?’
顧關山嚇死了。
顧關山抬腳踹了踹上鋪睡著的丁芳芳:“芳芳,芳芳!”
丁芳芳大概在看小說,模模糊糊地探頭下來,宿舍里的其他人也沒睡,好奇地看向顧關山。
顧關山說:“沈澤剛剛問,要不要給我帶早飯。”
丁芳芳:“……”
宿舍里的其他人:“……”
睡在對床的林怡對顧關山誠懇道:“你一定要拒絕他,我怕他給你下毒。”
其他室友紛紛點頭同意,叫秦青的室友說:“雖然這種情節放在言情小說里是常見橋段,但是既然你那個漫畫都畫了,什麼nüè戀情深什麼歡喜冤家什麼因緣邂逅都是不存在的,沈澤對你大概只有一顆想殺你的心。”
顧關山:“……”
顧關山捧著手機說:“我也覺得。我要是沈澤,我要在這飯裡頭煮巴豆。”
丁芳芳凝重地叮囑道:“別被這句話的表象矇騙了!雖然你是個煞筆,但是我不想看你毒發身亡。”
顧關山一拍大腿說:“是的!我要拒絕他!”
丁芳芳:“對!請你時刻謹記自己是個煞筆。”然後又躺回去看小說了。
……
沈澤見顧關山不回復,又問了一遍:‘是睡了?’
顧關山捧著手機思索半天,慢吞吞、矜持地回了沈澤的私信:‘我覺得食堂的早飯還可以,不用了,謝謝你。’
顧關山嘴裡叼著片在宿舍擱了一個星期的麵包,迎著晨曦,拖著背包去上周六的自習。
樹葉間隙里落下金黃的陽光,顧關山走在學校裡頭,藤蘿葉猶如初生的嫩芽,爬在亭子旁。
顧關山心裡盤算著還有多少作業沒寫——大概還夠寫兩天,周日晚上大概能堪堪寫完。
這世界完了,剛開學就這麼多任務。
高中的課程量和初中不是一個級別,初中時最多同時上六門必修課,高中則用語數外理化生政史地九門課將課表填的滿滿當當,每個學科在文理分科前都把自己當主科看,可著勁兒地布置任務,顧關山覺得頭有點大。
顧關山一手捏著牛奶袋,一手拿著麵包,往校門口走,校門口執勤的學生會在盤查有沒有人往校園裡帶早飯。
顧關山看了一眼,那些買雞心肉夾饃和買雞蛋灌餅的都被抓了,無一例外——可見帶早飯進來是行不通的。顧關山扁了扁嘴,啃著麵包鑽進了教學樓。
教學樓里有股油漆味兒,她沒走幾步,就被一個人叫住了。
沈澤皺眉道:“顧關山。”
沈澤:“你吃什麼了?”
顧關山:“……”
顧關山心塞地想這人還真要給我下毒嗎,怎麼這麼執著啊!
顧關山說道:“吃了標準西式早餐,豪華版。”
沈澤說:“麵包牛奶加火腿是吧——所以我給你帶了份早飯。”
顧關山:“……”
這人還真執著啊。
沈澤穿著件藍阿迪T恤,從書包里掏出一個裝著三明治和香煎小香腸的盒子,外加一個保溫桶。
“我家阿姨做的。”沈澤兇巴巴道:“奶油湯還行。”
顧關山沒睡醒,想都不想地問:“你家阿姨擅用巴豆嗎?”
沈澤:“啊?”
顧關山忙道:“沒啥!”
顧關山尷尬地咳了一聲,正色道:“謝謝你,但我能知道你為什麼會給我帶早飯嗎?”
沈澤想了想,隨便找了個不著調的理由:“我想為了陳東那件事道歉。對不起,顧關山。”
顧關山想了想,誠懇地說:“你這個應該先和陳東說……而且除了我之外還有丁芳芳、徐雨點、林怡,不止我一個。”
沈澤:“……”
然後顧關山溫和地笑了起來,對他道:“不過總之還是謝謝你了——中午我會把飯盒給你送過去。”
沈澤:“也行——不,不對。”
沈澤似乎別有所圖,道:“——我中午有點事,下午下自習回家的時候,你來找我吧。”
顧關山腦袋上冒出了個問號,點了點頭,迷茫地道:
“嗯……?好……好吧。”
顧關山拎著飯盒和保溫桶走進來的時候,丁芳芳都震驚了。
“你媽給你送的早飯?”丁芳芳難以置信地問:“就你那個每周五回家都讓你吃剩飯的媽?”
顧關山道:“哪能呢!沈澤沈大爺送來的,他似乎非常執著,想要毒死我。我猜裡面有巴豆和膿包藥水!你們誰想試毒?”
丁芳芳恐懼道:“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顧關山:“這麼可怕的話題就不要說了,我更傾向於我昨晚看的那篇小說的套路!什麼套路呢,受不經意害了攻,攻於是追了受,對受可好了,然後在受畢業典禮上突然大屏幕公放他倆OOXX全部細節,受遠走他鄉,攻才發現他已經愛上了自己的仇人,悔不當初後悔終生腸子都發了青!可以說是肥腸嚇人了。不過芳芳你不要怕,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丁芳芳:“……”
丁芳芳說:“你什麼時候去治病?”
顧關山:“才貌雙全的仙女我是不會生病的。”
丁芳芳:“確實,你只需要把腦子裡的水擠一擠。”
然後丁芳芳打開保鮮盒,嚇得往後一跳:“嚯!嚇死我了!日劇里賢惠的小媽媽的飯盒!顧關山我看你可以娶他了,他一定會當個賢妻良母的。”
顧關山譴責道:“丁芳芳你是要拆他和陳東的CP嗎,你真不是人,當著產糧太太的面KY是要被浸豬籠的。”
教室另一頭,陳東憤怒喊道:“關我屁事——!”
……
然而,戲劇化的事兒總是無處不在,顧關山還未琢磨透沈澤為什麼故意讓自己下課後再去找他送飯盒,中午就遇到了麻煩。
那天中午下了自習,顧關山和林怡、丁芳芳一同出校門吃午飯,顧關山吃完飯後買了些零食準備回去吃,正晃悠著開心的時候——
——仨人在小巷子裡,被混混堵了。
一中在老城區,周圍街道頗亂,那幾個混混頭髮燙得像是捲毛雞,穿著垮褲,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餅。
小混混吊兒郎當地往牆上一倚,拗了個耍帥的造型:“那邊那個穿一中校服的小妹妹,你願不願意和哥哥交個朋友啊?”
顧關山回頭一看,只有自己穿著校服。
顧關山說:“不樂意,麻煩讓下,我要回去睡午覺了。”
“喲呵,還挺有性格——”小混混嗤嗤地笑:“我喜歡。就是沒什麼胸,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