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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撐著沙發,一手拿草莓餵她,「許年,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
她嚼著,後知後覺,「我,我刷過牙了。」
模樣有點呆憨。
他寬慰她:「反正沒事幹,再吃點,待會再刷一次。」
其實許年有些困了,平時她作息差不多就是這個點,但她在等零點。
桌上還剩許多吃的,她乾脆邊看電影邊吃。
電影看到一半,到23點59分時,陳致以為她會第一時間和她說新年快樂,結果滿懷期待,扭頭一看——
她低著頭,在手機上編輯一大串文字。
對面是唐黎。
他又氣又好笑,等她發出去,捧住她的臉,讓她看他。
「許年,我要當第一個聽你親口說新年快樂的。」
許年愣了下,眼彎了彎,像看討糖吃的小孩,說:「陳致,新年快……」
戛然而止,最後一個「樂」字湮滅在唇齒間。
陳致低頭,在她唇上啄吻一下。
被他的倒影全部占據的瞳孔瞬間放大。
「禮尚往來。」他的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柔軟得如花瓣,「還那天你親我的。」
指腹的力,加重、延長那個吻的殘留感覺。
「希希,」他一笑,露出淺淺酒窩,緩聲道,「新年快樂。」
許年一時屏氣,仿佛是怕呼吸與他相觸。
那次她主動,是在人來人往,眾聲喧嚷的機場,光天化日,堂而皇之。
而這回,孤男寡女,深夜獨處,曖昧氣息在彼此之間橫流——極其適合擦槍走火的氛圍。
到了新一年1月1日的0點01分。
這悄然溜去的一分鐘裡,他們對視,眼神拉扯,似在較量,誰會先敗下陣來。
直到他的氣息離開她周身。
他應了他的諾,沒有對她做任何更過分的事。
電影就停在這里,陳致說了晚安,去客房睡了。
許年神思晃晃然地,看到唐黎也回了一段新年祝語。她們倆無論身處哪兒,都是卡零點,當第一個給對方發新年祝福的人。
她想跟唐黎說,她想放棄了。
放棄和自我做無謂抵抗,放棄現實的重重顧慮,放棄扮演成熟穩重的成年人。
答應陳致,重新和他在一起,哪怕最後是水中花,鏡中月。
但深夜會使人的欲望膨大數倍,容易行衝動之事,她到底什麼也沒說。
-
第二天臨近中午,他們前往酒店,參加蔡心怡家的喬遷宴。
下車時,許年說:「我,我們稍微錯開一點上去。」
可能還有其他高中同學會來,免得被人看見,誤會他倆關係。
陳致應得好好的。
但到宴會廳門口,蔡心怡說「這麼巧,你們倆一起來的啊」,許年才發現他一直跟著她。
她無聲瞪他一眼,回說:「剛,剛好碰上。」
蔡心怡忙著和她丈夫接待賓客,匆匆對他們說:「你們坐高中同學那一桌吧,正好有空兩個位置。」
果不其然。
成年人打交道,似乎就不像學生時代那樣論喜惡、關係疏遠,而是更講究利益往來。
聽說,蔡心怡丈夫家裡做生意的,條件不錯,她現在賦閒在家安胎。她高中在班裡沒什麼存在感,畢業後,反而和他們有了聯繫。
人生的際遇,當真難料。
就比如,那些高中同學見到許年和陳致一塊來的,也很是驚訝。
那會兒,一個沉默寡言,一個眾星拱辰,他們倆就像密度不同的河流與海水,註定有道分明的界限,沒人想得到他們會走得那麼近。
到了高三,兩人自動疏遠了,他們反倒覺得正常。
暌違多年,他們怎麼會一塊兒來吃酒?
空著的座位是連著的,許年先坐下,陳致緊跟其後,言笑晏晏地和他們打招呼:「好久不見。」
有人反應過來,寒暄道:「喲,陳總,聽說你跟班長在章州開公司,發展得很好,還以為你們都不記得我們這些老同學了。蔡心怡好大的面子,居然把你請來了。」
「這幾天恰巧在陽溪,就過來了。」
「許希你也是,多少年沒你的消息了。好似聽誰講,你結婚嫁到外地了。」
許年搖頭,「我,我單身。」
哦,看來她跟陳致沒什麼關係。
「菜還沒上,就著涼菜喝點酒嗎?」
「開那瓶紅的吧。」
「來來來,倒滿。陳致,你開車沒?」
「瞧你說的,人家這身價,還自己開車嗎?再不濟,不是能請代駕嘛。」
陳致笑笑,「之前胃動過手術,就不喝了,我以茶代酒吧,望見諒。」
聞言,許年一怔,斜瞥他一眼。
知道他胃不好,居然嚴重到這種程度嗎?
第40章 39.隱秘
他們聽陳致這樣說, 也沒有勉強。
旁邊的人開始挨個倒酒,問許年要不要,她擺手, 「不了,我, 我酒量不好。」
有人問陳致:「你公司是做什麼的?」
「新能源車零部件。」
「要不怎麼說聰明的人到哪兒都吃香呢,這幾年新能源車行業正在新風口,發展快,潛力大, 又有政策支持, 你們估計賺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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