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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
她一手拿花,一手被他牽,穿梭在密密匝匝的人群里,不停地與人擦肩而過,沒留意包。
等她意識到時,早尋不到偷手機的人了。
許年仍殘留一絲希望,打去電話,對方立馬關機了。
附近人這麼多,就算攝像頭拍到了,估計也無濟於事。
許年眼帶埋怨地看向他。
還不是怪他。
「對不起,」陳致被她這副模樣逗得繃不住笑,「我的錯,待會兒賠你一台新的。」
「你還,還好意思笑。」她轉而心痛不已,「手機里,裡面有好多東西。」
她上份工作離職後,有關數據都清空了,開店相關的重要的資料,她都備份了,丟的是聊天記錄。
她和陳致的。
分手後,她準備刪掉他所有聯繫方式,卻鬼使神差地,將和他的聊天記錄都想辦法全部導出來。儘管她沒有再回頭看,但即使她換了兩次手機,也一直留著。
但是……
似乎也沒有必要了。
畢竟,他人就活生生地在身邊。
許年吐出一口氣,「算了。」
他們進了城隍廟。
這是陽溪香火最盛的廟,古剎濃香,白煙氤氳,仿若仙境。
他們在門口買了兩把香,進去後,正對著一棵百年古香樟樹。
樹的直徑約有三人合抱那般粗,但樹冠濃密,生機勃勃,樹梢掛滿紅綢帶,上面似有字樣。
這是一則收費項目,可以在紅綢帶上寫下願望,再由人系上去,接受香火薰陶。
陳致問她:「去嗎?」
「不,不去了吧,反正,過不了多,多久,他們就,就會清理掉的。」
否則,樹上早就無處可掛了。
「能掛多久就掛多久唄,本來就是講究個心理作用麼。」
許年無可奈何。
排了會兒隊才到他們。
陳致不用多想,提筆就寫。她瞟了一眼,還是那句老話:祝許年此生多喜樂。
她忍不住問:「你就沒,沒別的願望嗎?」
他寫完,將紅綢交遞過去,「除了你,我本就無所求。」
她沒接話,他轉過眼,輕聲提醒:「快寫啊,不然別人該催了。」
許年也沒什麼願望,一定要許的話——
她略一思索,彎身,寫:祝愛出者愛返,福往者福來。
奉獻愛和布施福德的人,也會得到愛與恩惠。
其實也是變相地祝福陳致,唐黎他們。她從小到大,只有他們是不求回報地對她好。
在陳致眼裡,意味就不一樣了。
他笑了笑,說:「你就是那種,『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的人。」
這麼說有點矯情,可自他認識她以來,就從不見她對誰施以惡意。
「我倒沒,沒那麼無私,但大多數人都,都生活得不容易,我做不了什,什麼,就許一個願,願望而已。」
他們離開樹下,去燃香敬佛。
每次燃三支,拜完所有的殿,手上要留有餘香——陳致還真去搜了注意事項。
廟裡有六個殿,每個殿裡供著數尊佛,一一拜過去,費不少時間。
從城隍廟出來,陳致開車到手機專營店,直接挑了最新款。
見他要付款,許年忙說:「我跟你開,開玩笑的,我,我自己付。」
又不是真被他弄丟的。
她很認真地說:「陳致,我有錢。」
他看她兩秒,妥協了:「行吧。」
許年刷信用卡結帳,又去營業廳補辦了張手機卡插上。
陳致突然說:「之前我沒說完的話是,我所做的努力,不僅僅是為了找回你,更是為了配得上你。」
錢,外貌,都是父母賦予他的。
當剔除這幾樣因素,他在她面前,幾乎一無是處。
他不在乎那些,他只是想,能夠有足夠的實力站在她身邊。
——她如果不需要別人替她擋在前面,或是殿後,那就,站在她身邊,和她相配。
不等許年回答,他牽起她,「走吧,去逛超市,說好的。」
才多久,他牽手就牽得越來越自然了。
她懶得再白費功夫去掙了。
陳致好說話、無欲無求是表象,他骨子里其實十分固執,一旦認準什麼,很難有人能動搖、改變他的想法。
這點來看,他倆是一樣的。
只是他們堅持的點不同,譬如,許年不願事事倚仗他,陳致也不喜她事事拒絕他。
在矛盾冒頭、激發前,總有一方先退讓一步,故而,他倆也從未吵過架。
超市今天人也格外多。
畢竟好巧不巧的,周末和跨年撞上了。
陳致推著購物車,他也不知道許年需要買什麼,跟著走就是。
許年拿了一盒淡奶油,看了眼生產日期和保質期,放進去,然後是黃油、巧克力、牛奶、榛果……
做甜點麻煩,當初她廢了許多食材才學會,最拿手的就是榛子巧克力蛋糕。
她心裡列著清單,很快挑完這些,去冷藏區買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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