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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以來,又在薛寧腦補的劇本里補了一筆:哪怕女方表現冷淡,男方依舊中意女方,並期待下一次見面。
俗歸俗,但妥妥的是一出浪漫的愛情戲碼啊。
她迫不及待地問:「相得不錯?」
沒頭沒尾的,許年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薛寧鼓勵道:「這個帥的啊,看著經濟條件也好,可以試試。」
許年這才意識到她誤會了,說:「他,他不是。」
「啊?那今天結果怎麼樣?」
許年脫下外套,紮起頭髮,戴上廚師帽,準備進後廚的架勢。
她搖頭。沒戲的意思。
「嗐,沒事。你又漂亮又能幹,是他沒眼光。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許年沒想再在短時間內物色下一個了。
不好說,究竟是因為那位姓楊的讓她對相親失望,還是店裡那位坐下的姓陳的讓她提不起興致。
半個小時前,她說了那句話後,沒有迎來設想中的結果——她以為,他會生氣,冷下臉,或者也用往事隨風的語氣附和她。
他眸色沉了沉,很輕地說了句,過得去麼。
不知是反問她,還是自言自語。
從前他就不是情緒外露的人,一別經年,鍛造出愈發爐火純青的情緒控制能力,至少,她無法從這四個字里,判斷出他的內心想法。
這一下午,許年都有些心神不寧。
因為不忙,反倒更容易胡思亂想——想那些,她口中已經過去的前塵往事。
店一般是晚上九點半打烊。
除了薛寧,後廚那個也是個女生,叫何與沁。說是她媽媽姓秦,以諧音字取了這個名。
何與沁沒上大學,中專畢業,上過甜點烘焙培訓課,來許年的小店打工,賺得雖不算多,但好在自由。她還有個自媒體帳號,用來發做蛋糕視頻。
晚上沒什麼生意,許年說可以提前回家。
何與沁還在練習裱花,聞言,抬頭說:「你們先走吧,待會兒我鎖門。」
薛寧背起包,「那你回家記得注意安全。」
她的電動車就停在外面,出了店,問許年:「我載你一程?」
「我走,走回去就好。」
「好吧,拜拜。」
「之橙」離許年家不很近,但這段時間,她正好可以理一下思緒。
其實沒什麼複雜的,無非就是個分手再重逢的故事,可她清晰地感覺到,她平靜許久的心湖,被他攪亂了。
如果沒有那句「我最近都在陽溪」的話,「再見」還可以理解成簡單的客套。
不怪薛寧誤會。
還要再見嗎?她不知道。
進家門時,唐黎正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她回來,招呼她過來,「給你留了半袋山楂球。」
許年在她旁邊坐下,叉起一個吃。
山楂裹著糖霜,又酸又甜。
「我,我今天碰到陳致了。」
唐黎心思放在節目上,沒太在意地應了聲「然後呢」。
靜默了會兒,她陡然回過味,「騰」的一下坐直了,「誰?陳致?你前男友那個陳致?」
「嗯。」
不是他還能有誰。
許年簡單地講了今天的事,唐黎問:「他是回來找你的?如果是的話,你有什麼打算嗎?」
她拈著竹籤,有一下沒一下地戳掉山楂表皮的糖殼,聽罷,搖了搖頭。
唐黎知道,這個小動作,是她心亂的象徵。
「沒事,」唐黎安慰道,「感情的事,不要為難自己接受或者拒絕,順其自然吧。」
當初,許年就是太順其自然,才會不多作猶豫地答應了陳致,結果兩敗俱傷,草草收場。
她低聲說:「我覺,覺得,他這幾年,過,過得挺好的。」
唐黎驀地笑了,「你不是那種見不得前任好的性子啊。」
話雖如此,但私心裡,見到他如今這般,她的心情十分複雜。
大概就是,既希望他人生順遂,又不高興於沒有她,他更一帆風順,這兩種想法的矛盾和衝突。
「那你問他,他有談過女朋友了嗎?」
許年搖頭。
「雖然這麼說是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但現實就是,男人發達之後,妻子成了糟糠,白月光成了白米飯,他們大多數人的愛情廉價又奢侈。」
他們可以將愛雨露均沾地分給很多女人,但女人所需要的「唯一」的愛情,他們給不起。
唐黎大學學的中文,迄今沒談過戀愛,約莫有看多現實主義文學,導致對愛情悲觀的原因在。
就像之前,她看完張恨水《金粉世家》,同許年說,浪漫的面紗揭下後,是階級、身份、性別差距帶來的殘酷與真實,美好的愛情,大多只存在於女人的想像里。
不可否認,她說得沒錯。
誠然,那時許年已經和陳致分手,便也沒有去想,如果他們走到後面,會不會也面臨同樣的問題。
許年靜默,動作也停了。
「不過我相信你很清醒,我也用不著勸你。」
許年說:「你明明剛才還,還讓我順,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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