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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也可以找到一些佐證:
操場中間,是足球場,有球向許希飛去,陳致伸手替她攔下;她身體不舒服(估計是生理期),他拿她的保溫瓶給她打熱水;有人在背後針對她的結巴,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他出面維護她……
數不勝數。
雖然當事人沒承認,但也沒澄清過啊。
——其實是有的,陳致對楊靖宇他們,許希對蔡心怡她們,統一的說法是:他們只是普通朋友。
奈何不如謠言的力量大,傳播不開。
如此一來,有相當一部分人默認,許希是陳致罩的人。
所以,到了後面,也沒誰閒得再找她的事。
包括秦伊。
她無法理解,兩個在所有人眼裡有著天壤之別的人,怎麼能走到一起的。
但後來,讓她心裡稍感平衡的是,她聽到陳致跟楊靖宇親口說,他對許希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之情。
語氣之篤定,之斬釘截鐵,叫人無法懷疑。
她就說嘛,他怎麼會看得上許希。
她也自嘲,她為什麼要嫉妒許希。
到了高三下學期,許希更加專注於學習,無暇去顧及那些無關痛癢的論調。
大概只有陳致察覺得到,她身上並存著一種,即將掙脫牢籠的快活,以及不敢有絲毫鬆懈的緊迫。
第18章 17.初夏
那一年的春風, 來得格外的晚。
到了二月底,仍是冰凍天氣,樹枝、葉尖、屋檐……隨處可見一根一根的冰掛。
再過一周, 出了太陽,冰雪消融, 高三第一次模考也出了成績和排名。
這次是聯考,除了陽溪,還有多省市多校一起,題目出得難, 似乎要給他們個下馬威。
有人崩潰, 有人逆風翻盤, 許希看著成績單,內心平靜。
高三以來,她的班級排名波動不大了, 基本穩固在前五, 再差也不會跌出前十。
那段時間,有一部分同學準備出國留學, 或者特招、競賽之類,她沒有別的途徑, 唯有高考。
也不期望突然飛升,保持不退步,就十分了不起了。
高三生大多在家裡都被當成了寶,她得到唯一的特殊待遇,就只是少幹些家務活。
叔叔夾槍帶棒地說,快高考又不是斷手斷腳了, 還是說要進京當皇帝了,有什麼做不得的?
還是叔母心軟, 有時見許希做事,會把她趕回房間學習。
距離高考越來越近,試卷、習題越來越多,放學時間越來越晚。
回家有一段路沒安路燈,很黑,周圍商鋪也少,到了深夜,人煙稀少。
有一回,她感覺背後有人,回頭一看,是個中年男人。她攥緊書包帶,心跳躁動不安,慌亂地想著,有什麼能防身的,同時加快了步子。
後來,那人沒跟上來,大抵只是恰好同路,卻給她留下心理陰影。
許希糾結猶豫了很久,才向許凌開口,問他能不能晚上來接她一段路。
他在打遊戲,戰局正酣,他分不開神,目不轉睛地,口頭敷衍道:「咋的,你做虧心事了,怕鬼來敲門啊?」
她該問才對。
為什麼老實本分,一心學習的女生,要提心弔膽,害怕夜晚遭受侵犯呢?
一則則新聞閃過腦海,許希仍是低聲懇求:「就一小段,不,不會耽誤你,很,很多時間的。」
許凌不耐煩:「之前不是有個男生送你回來嗎?你找他唄。」
她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說的是陳致。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就是普,普通同學而已。」
「行了行了,再說吧。」
話已至此,許希知道,許凌這裡行不通了,叔叔、叔母那邊也沒戲。
不加班的時候,叔叔通常在打牌,如非事態緊急,旁人是沒法把他叫離牌桌的。
一入春,氣候變得潮濕,叔母總說身體不舒服,睡得很早。
她誰也靠不了。
陳致?
自那次元旦之後,他再找她補課,會給她一筆報酬,說親兄弟也要明算帳,這是她應得的。
是不是按市場價她不知道,但對她來說,已經十分豐厚。一沓紅鈔拿在手裡的感覺,分外不真實。沉得像肩上的書包,像壓得她醒不來的魘。
就是因為錢,叔叔叔母經常吵架,她也只能依附於他們。
為免被叔叔他們發現,她把錢存在唐黎那兒。這是她留給自己的退路。
一年裡,陳致的成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而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她感覺到的曖昧,不過是她一時的錯覺。他只把她當朋友。
到高三,進入總複習階段,他反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兩人交集由此逐漸減少。
她怎麼可能開得了口,請他送她。
許希咬咬牙,在書包里備了一把美工刀,兜里揣一支鋼筆,用以防身。
其實她心知肚明,真碰上危險了,這些大概率不管用,但也就是圖個心理安慰。
這天下了晚自習,快進入那條小路,她遠遠地注意到,牆邊暗處倚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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