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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睛在劍柄上。」

  松晏詫異不已,沈萬霄也難免感到驚訝。

  當年樓棄舞引血海,蓄怨氣,以傀儡術讓春似舊重回於世,照理說,他與春似舊應當是系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但無人料到,樓棄舞僅僅是多看了眼憫心赤身裸體的畫像,春似舊便挖走他的左眼,充當銷魂的裝飾點綴。

  樓棄舞將事情簡單概括,最後注視著松晏道:「我要你幫我。」

  松晏輕撫著杯口,聞聲稍稍斂目,「我幫不了。」

  且不論樓棄舞以往算計他、陷害他多少次,單是與止戈勾結,助春似舊復生一事,便不可原諒。

  「春似舊修為高深,」松晏擱下酒杯,一滴酒也沒碰,「我殺不了他,也奪不了銷魂。你與其找我,不如找找扶緲,或是時頌,他們或許有辦法。」

  他邊說邊站起來,拉著沈萬霄的手往外走,「樓棄舞,我希望你明白,我至今沒有朝你動手,是因為你白三娘牽掛著你。」

  提及白三娘,樓棄舞面色稍微變了變,但緊接著,他笑道:「你以為玄柳為什麼沒有追究永安殿失火一事。」

  沈萬霄駐足,松晏不得不跟著停下。

  樓棄舞緩緩起身,邊斟酒邊說:「他不敢。」

  「你什麼意思?」松晏緊盯著他。

  當年永安殿失火,素姻屍身被燒成灰燼,魂魄從琉璃燈中解脫,重入輪迴。而玄柳暴跳如雷,絕不可能不追查此事。

  樓棄舞將盛滿酒水的玉瓷杯遞給他,「我給了他修為,他自然要聽命於我。」

  夜風從樓中四面大敞的窗湧進來,吹動樓里樑上懸著的綾羅綢緞。

  松晏指尖發涼,驀地意識到這場陰謀早在千年以前便已經悄無聲息地開始。

  「我教他用相思骨留住了觀御的命,」樓棄舞抹去不小心滴到手上的酒,「你應該感謝我,讓你還有機會和觀御重逢。」

  難怪玄柳根基全毀卻還能重新修煉,難怪一個天界中人會知道用相思骨讓人起死回生的邪術。

  樓棄舞笑看著兩人,「不要誤會,我與他可不是一夥的。我只不過是不忍心看一個父親失去自己最重視的兒子,幫了他一回罷了,往後他做的那些事與我沒有半分關係。」

  他這般說,是想與玄柳撇清關係。

  松晏心下瞭然,樓棄舞深知玄柳必會阻攔他與沈萬霄,甚至如舊時一般巴不得他死,所以才順水推舟,不費吹灰之力藉由玄柳之手達成目的。

  早在那時,樓棄舞便想好了今日。

  果不其然,樓棄舞邊將桌上的匣子打開,邊道:「找人幫忙定是需要些誠意,松晏,你瞧我這誠意夠不夠。」

  隨著匣子打開,濃烈的腐爛氣息撲面而來。

  松晏忍不住皺眉,垂眸瞥向匣子中的東西時瞳孔驟縮——竟然是玄柳的頭顱。

  血還未乾,淅淅瀝瀝地順著匣子縫隙往下淌。

  松晏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人,而沈萬霄靜靜望著匣子裡的人頭,面無表情。

  「啪!」

  松晏伸手將匣子合上,抬眸冷冷注視著樓棄舞。

  「看來你很滿意,」後者眼底有似是而非的笑意,「松晏,我替你殺了他,你是不是也該幫我一回?」

  玄柳身為天帝,他一死,三界無主,必將大亂。春似舊若想毀滅三界,這便是最好的時機。

  樓棄舞這是,逼他與春似舊交手。

  「你早就想殺他,」松晏微微抿唇,「他將白三娘困於燈中千年,你本就恨他入骨,倒也不必說是幫我殺他。」

  樓棄舞聞言笑了一笑,「沒錯,我確實恨他,但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他,我大可以讓他生不如死。我殺他,只是為了給你送一份禮,反正......千年前你便想殺他,但一直都沒能得手。現在好了,我替你做了這件事,你不必再為此發愁。」

  松晏斂目,須臾,平靜道:「天界有那麼多仙神,即使春似舊捲土重來,也輪不到我動手。」

  「你怎麼還不明白?」樓棄舞嗤笑出聲,「春似舊根本無心毀天滅地,他一直都是沖你而來。」

  從萬年前始,春似舊想毀滅的便不是三界,而是松晏。

  因為松晏毀了春似舊與憫心的婚事,更因為松晏與府青兩情相悅,惹天妒。

  松晏靜默不語,心知肚明。

  即便樓棄舞不說,他與春似舊也會有一戰。萬年前埋下的因,終於快要結出果。

  樓棄舞又道:「你要是想讓三界都為你陪葬,我沒有任何意見。不過你別忘了,這世上還有你的家人朋友。松晏,你若是捨得眼睜睜看著他們慘死與春似舊手裡,我無話可說。」

  說完,他便背過了身,像是並不願搭理兩人。

  松晏看著他的背影,少頃,再次問他道:「春似舊現在何處?」

  「我殺了玄柳,」他微仰起頭,眯起僅剩的一隻眼睛看向房頂,「但九重天仍有玄柳。」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松晏轉頭,恰好沈萬霄也扭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松晏先低頭移開視線。

  對面樓棄舞望著兩人,邊說話邊朝門外招手,「過來。」

  松晏疑惑地轉身,目光落在來人身上,頓然渾身一震。

  第165章 殉情

  竟然是宋致。

  樓棄舞走到宋致身邊,而宋致木然睜著眼,傀儡似的無甚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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