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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聲。
一道沉悶的巨響,打斷段文思的話。
兩人扭頭看去,只見滄瀾界的陸地和海面上,同時上升一道道光柱。那光柱五顏六色,以勻速緩緩攀升向上,似有一道極強的引力正在支撐著。
宋元喜數了數,發現這些光柱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零八道。
他立即想到一百零八處天塹,心中擔憂不已,「莫不是天塹出了問題?」
正想著,識海內傳來大風的聲音,「爹爹,滄瀾界一百零八處天塹,開始自然碎裂了。」
「你說什麼?!」宋元喜忍不住出聲。
「宋師兄?」段文思亦是神色擔憂。
宋元喜與大風了解情況,而後看向對面,聲音沉重,「小花說,滄瀾界所有天塹大陣,不只因為何故,均是開始碎裂,其碎裂毫無章法,非人為造成,亦非陣法師可以阻止。」
「一百零八處,都是如此?」段文思忍不住追問。
宋元喜點頭,語氣也是疑惑,「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小花和鯤鵬在天空盤旋巡視,亦是看不出異樣。」
兩人正說著,又聽一聲巨響,這一次,卻是從紅河谷方向傳來。
即便相隔數千里之遙,宋元喜等人也能清楚看到,一道極強的屏障似乎於高空中爆破,隨即帶來的是小半個滄瀾界空間的扭曲。
靈氣停滯,而後發生逆轉,全部往紅河谷方向逆流。
宋元喜距離這麼遠,都能感受到空中靈氣似乎減弱了許多,就好像現代時候,一下子從平原過渡到了高原,缺氧的感覺。
段文思卻是看得更分明,也更懂,「是須彌界,須彌界的界壁,爆破了。」
「什麼?」宋元喜不太明白,「若是須彌界界壁爆破,那應當是很強的力道,為何我們感受如此微弱?」
段文思搖頭,「我不知,或許是在內化神修士們做了什麼,又或許——」
猜測還沒說完,紅河谷方向忽然升起一道強烈的光柱,那光柱十分粗,比先前一百零八道加起來還要粗壯。
然而讓人感覺不舒服的是,那光柱的顏色卻是黑色的。
若是仔細看,黑色光柱當中,甚至還夾雜著一些淡淡的青綠色。
偌大的光柱拔地而起,直衝雲霄,卻又與滄瀾界各處,那一百零八道光柱相呼應,形成一個奇怪的局面。
「元喜,木匣內的天地之氣即將釋放完全,做好收手的準備。」稽五邑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宋元喜一驚,隨即追問:「稽師叔,那些光柱究竟怎麼回事兒?天塹破了?須彌界破了?」
稽五邑沉默一瞬,這才回道:「木匣內天地之氣釋放完全,重修天塹,原先陣法破裂乃必經之事。有一百零八道光柱支撐,在光柱頂天之前,重修天塹完成,便一切無恙。至於須彌界……」
頓了頓,稽五邑又說:「須彌界確實已完全破裂。」「那稽師叔,須彌界破裂,會對滄瀾界造成影響嗎?我是說諸天伏魔陣和陰陽軌會不會?」
「繁簡道君等人拼死一搏,諸天伏魔陣和陰陽軌已然全部消除,但有一點所料不到,那陰陽軌在被消除時出現了偏差,直接爆裂,其內液化的靈氣噴涌而出,使之原本碎裂的魔淵之境得以再生。如今魔淵之鏡不知去向,重修天塹時,其內時空碎片可能受到魔淵之鏡的吸引,引得魔氣四溢。」
宋元喜直接一口倒抽氣,這特麼就相當於放跑了一個定時炸彈啊!
「稽師叔,這事情似乎很糟糕,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凡事總有兩面性,陰陽軌內沉澱十萬年的液化靈氣爆破流出,雖促使魔淵之鏡再生,此乃壞事。然如此大量的濃郁靈氣擴散,流至整個滄瀾界,不出萬年,此界靈氣濃郁度將再升一階。」
稽五邑說著一頓,似乎笑了笑,「元喜啊,你當年暢想的,元嬰多如狗,金丹遍地走,說不準真能實現。」
宋元喜:「……」心情一時很是微妙。
滄瀾界靈氣濃郁度得以攀升,整個界面得到發展,這實在是一件極幸運的事情。對於滄瀾所有修士來說,更是屬於跨時代的進程。
然那魔淵之鏡……
幾日後,宋元喜終於結束自己的任務,便一刻不敢耽擱,與段文思一起趕往紅河谷。
途徑比桑城,兩人卻是看到整個城池化為一片廢墟,只能依稀辨別出原本城池的部分模樣。
這讓兩人心情沉重,更是加快飛行,去往紅河谷。
果然,整個紅河谷已經完全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黝黑如焦炭的深坑。
此坑深約幾千米,宋元喜站在深坑邊緣,神識往下探,看到一些熟悉的身影。
「他們應當在下面,我們下去看看。」宋元喜看向段文思。
段文思卻是指了個方向,「我察覺到師父在那邊,宋師兄,我們分頭尋找。」
宋元喜點頭,待段文思離去,想了想,還是從儲物鐲里拿出一個錦盒。盒子打開,裡面擺著的,赫然就是當年尋找師祖和師父的魂燈。
這玩意兒從掌門那裡要來後,宋元喜就沒再還回去。
他將手掌覆蓋上去,正欲感知師父的方向,身後冷不丁傳來一聲,「為師還未身死道消,你拿魂燈出來,作死是不是?」
宋元喜猛地轉身,就見自己師父站在不遠處,從頭到腳乾乾淨淨的,半點不像自己剛才神識所見的那些化神修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