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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哥哥啊,只要認定一個人,便捨得出去,自己那顆真心。
而自己,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你是你,我是我,若想要論道,我隨時奉陪,其他的事,你莫管。」宋元若尊重,但不理解。
稽五邑心中思量,在繼續擴大冥界勢力和相互論道切磋兩者上,該如何抉擇。
最終,與一個化神修士論道的誘惑力,大於在冥界擴張勢力。
若無意外,他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冥界,高階人類修士進入冥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且進來者還能心平氣和與自己論道,那更是彌足珍貴的機會。
「如此,多謝宋道君。」
稽五邑安排一應事務,專門空出一長段時間,與宋元若開啟論道模式。
兩人在築基期就論道過一次,那一次,宋元若是主要輸出方,稽五邑受益良多。
然這一次,兩人再次論道,卻是呈現不相上下的關係。
宋元若在滄瀾界多番磨鍊,進階化神,自有一套感悟和思想,尤其是不過幾l十年時間,又從化神前期進階化神中期,其修煉的意識是十分強悍的。
而稽五邑在冥界摸爬滾打多年,從無到有,從有到優,所經歷的種種,其心境歷練更是豐富。
稽五邑如今元嬰大圓滿境,只差一步就能進階化神,然而他一直尋不到自己最契合的感悟。
兩人切磋討論,對於道義和奧義的理解,可謂互相補充。
宋元若本只是打發時間,但隨著論道漸漸深入,發覺對方實在是一個極好的辨析者。凡俗有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而此刻,宋元若卻有論道一年,勝過修煉十年的感想。
彼此過於專注的結果就是,兩人暫時性的將兄弟遺忘了。
稽五星還好,只是沒了可以嘮嗑的對象,那便只能兢兢業業刻苦修煉,爭取早日進階鬼人。
有艷娘看護,還沒有哪個鬼修不長眼,敢傷害稽五星。
但是攝魂幡內的宋元喜,那就有些慘了,莫名其妙成為「流浪者」,明明說好進去修煉二十年,然三十年都過去了,攝魂幡紋絲不動。
十年沙漏走完,宋元喜翻轉掉頭,開始計算第四個十年。
他惆悵的坐在平地上,漫無目的的遙望著這一方天地的黑暗。
三十年時間,足夠他將金丹修為的厲鬼們清除乾淨,此方天地上空綴著的星星點點全部消失,如今只剩下他孤家寡人。
宋元喜還是一身骷髏模樣,手骨托著自己的下顎骨,空洞的嘴巴一張一合。
「白團,你說元若是不是有緊急事情待處理?否則他那麼戀兄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將我遺忘了呢?」
這種事情,只有他師父才幹得出來啊!
弟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法靈卻是心中暗喜,正愁著怎麼收服主人多留些時日,主人的弟弟真是會做人,不出去好啊,還能在攝魂幡內,再找一波經驗值。
於是輕咳一聲,阿拉斯加邁著小短腿,一步一扭走出識海。
它在平地上繞圈圈,考慮再三,抬起一隻爪子指了個方向,「主人,閒著也是閒著,我們再去弄死一批吧?」
「還來?不是說金丹修為的厲鬼都解決了嗎?」
「對啊,金丹修為的嘎掉,那不是還有元嬰修為嘛。」
「……」
宋元喜低頭瞅瞅自己隱匿起來的金丹,怎麼看,依舊是個蛋。
「白團,金丹對上元嬰,你怕不是想我死。」
「可是……」
「我知你又要說,肉身死了也就死了,還能憑著身骨繼續修煉,可是白團,我從未越階挑戰過,元嬰威力如何,我毫無把握。」
這就好比冒險,若是有指引有地圖,還能考慮一二。但若是孤身前往亞馬遜這種原始叢林,且之前從未踏足過,其死亡率實在太高。
然阿拉斯加直白點破,「可是主人,你已經沒有幾l年好活了呢,你不能指著丹藥進階啊!我們體修,就要實打實靠自己努力。」
宋元喜頓時心虛,他儲物鐲里,確實有一顆極品結嬰丹,那是他爹贈予的。
據說他爹先前準備了一顆極品築基丹,但是沒能用得上。而後總覺得東西沒送出去,心裡不舒服,乾脆將極其珍貴的極品結嬰丹塞給他。
「這是從掌門手底下摳出來的,只你一人有,莫要外傳。」雲溪真君特意叮囑。
卻不想被自己兒子點破,「爹,什麼叫別人都沒有,只有我有?你就是瞧著師兄師姐們天賦不錯,能夠順利進階,合著我就是希望不大唄。」
雲溪真君瞪了眼,「莫說喪氣話。」
宋元喜被罵,卻依舊笑嘻嘻收下,並且滿打滿算的,早就做決定,此丹必用。
五靈根的金丹修士,修煉至大圓滿境,也只能享年五百歲。
五百歲,對從前的宋元喜來講大賺特賺,但是經歷過修真界各處多姿多彩的風景,尤其是入了冥界,與稽五邑有了約定,他心中的欲望終於開始膨脹。
不再滿足於隨遇而安,不再覺得自然壽命便是最好。
要活著,哪怕只是憑著丹藥堆上去的活法,也比早早離去來得好。
活著,才有無限可能不是麼?
他能憑藉丹藥進階元嬰,誰又能說,他下一次進階化神,不能憑藉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