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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喜呢?」謝松眉頭皺起。
管事趕緊轉起水紋圖角度,終於在室內某個角落找到人,宋元喜四仰八叉躺著,翹著個二郎腿,腳尖一點一點,表情頗是享受。
管事不由汗顏,平生第一次遇上在煉器室睡覺的。「繁簡真人,是否需要我派人打開石門?」
「隨他去,三個月時間至,石門自會打開。」
當然還有另一種情況,煉器室內的一百斤生鐵全部鍛造成熟鐵,視為任務完成,石門自動開啟。
不過謝松沒抱指望,只交代管事七日一次查看少年的身體狀況,確認人無恙即可。
時間過得很快,又過得很慢,原本和宋元喜一起「上下學」的小夥伴陸子期,卻是度日如年。
沒有宋元喜陪伴,每日早課後真是無聊啊,膳食堂吃飯是一個人,修煉打坐是一個人,就連帶回來的夜宵,也只能全部進他一個人的肚子。
「宋元喜,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快吃成一個胖子了……」
陸子期每日一嘆,然後抓起身邊的靈果,憤憤塞進嘴裡,嚼的嘎嘣脆。吃完心滿意足,又去膳食堂轉悠,準備為夜晚修煉捎上一份夜宵點心。
這一日買夜宵,陸子期聽到前頭兩個白衣弟子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奈何那聲音賊大,他不想聽都不行。
「聽說了麼,宋元喜被罰關禁閉室了。」
「真的?是因為那日藏書閣挑選功法的事情?」
「嗯嗯,聽說雲溪真人發了好大一通火,誰求情都沒用,直接斷了在六壬堂的早課,把人扔到禁閉室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說不準趕不上半年考核了。」
「那他豈不是要等下一次?他那個五靈根,還落下這麼多,還有望築基嗎?」
「人家爹是煉丹師,嗑藥也能嗑上去,唉,這就是命啊~他宋元喜就是好命。」
「你這消息岔了,他有一個同胞弟弟,那才是真好命……」
陸子期瞪眼怒了,「說什麼嘰歪話呢,背後議論什麼?」
兩人扭頭看,見是之前和宋元喜形影不離的陸子期,立刻閉嘴。這人也不是他們普通外門弟子可以得罪的,人家有一個當管事的叔叔。
陸子期還想罵兩句,兩人已經縮著頭快速跑了,氣得他心裡堵得慌,憤憤買了雙份的夜宵。
結果當天夜裡,他心不夠靜,根本沒法入定修煉,最後還搞出一對熊貓眼。
陸子期擔心小夥伴的情況,早課結束後,直接就往赤霞峰那邊跑。他的身份自然是見不到宋元喜的爹娘的,所以只拜託雜役弟子傳話,說是找杜天宇。
杜天宇最近忙得很,峰上管著雜事,抓緊修煉不能落下課業,還要時不時打聽元喜師弟的情況。
聽到有外門弟子過來找他,他首先一個念頭就是不見,自己可沒有相熟的外門弟子。
「唉等等!」雜役弟子剛轉身,杜天宇又把人喊住,「那人叫什麼?」
「稟師兄,叫陸子期,說是來找宋元喜師弟的。」
「元喜師弟?」
「對方這麼說的。」
杜天宇起身,準備出去看看情況。
陸子期對宋元喜天然關心,擔憂全寫在臉上,正巧今天是去萬海峰打聽情況的日子,杜天宇話題一轉,說道:「我要去萬海峰看望元喜師弟,你既是他朋友,那就一道過去吧。」
「多謝杜師兄。」陸子期欣喜不已。
兩人坐著雲鸞車一路前往,但卻在萬海峰煉器室外吃了閉門羹。
杜天宇懵了,這還是頭一遭碰到,「之前幾次不是都可進去看望嗎?」
說是看望,也不過是透過水紋圖查看下宋元喜在裡頭有沒有發病徵兆。這是霜華真人的樸素要求:煉歸煉,人得活著。
「這位師兄,我每五日需要向霜華真人稟告元喜師弟的情況,只看一眼,確保他身體無恙,也就夠了。」
話說著,杜天宇私下塞過去一塊下品靈石,然而那靈石卻被對方推了回來。
杜天宇心裡一個咯噔,「這是?」
「這事情是繁簡真人要求的,我們誰也不敢擅自做主,且繁簡真人有言,若赤霞峰來人問起,只管謝絕就是。」
萬海峰峰主常年閉關,峰上大多事務都是幾位長老代為處理,而煉器室正好是謝松所管轄,是以繁簡真人的話,對煉器室的管事和弟子來說,就跟「聖旨」沒兩樣。
杜天宇無奈,只能作罷。
陸子期不死心,還想留下旁敲側擊打聽,杜天宇卻是把人直接拎走了。
「杜師兄,元喜都在裡面待了一個月了,裡頭沒吃沒喝的,他怎麼受得了?」陸子期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小夥伴是被送到萬海峰煉器室里去了,而且一進去就是一個月起步。
天吶!這是什麼騷操作?
杜天宇也是無奈,可是每次查看水紋圖時,宋元喜面色紅潤有光澤,就沒一點病態模樣,這讓他想擔心都沒處使。
「無礙,有辟穀丹。」
「辟穀丹不好吃啊,元喜喜歡燒雞、烤鴨、鐵鍋燉大鵝,再不濟小蔥豆腐大米飯也要啊。」
杜天宇:「……」
這就是他和鍊氣一層小師弟的代溝啊~
杜天宇安撫送走陸子期,轉頭就去找霜華真人稟告情況,姜婉容聽完只揮揮手,「我心裡有數。」
然而前腳人剛走,她後腳離開洞府,直接御劍去萬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