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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來,他們還是結了婚。

  方言再想起那些,依舊感覺他跟桑奕明結婚的那段時間就像做夢一樣,他以前只敢在夢裡想想,後來居然成了事實。

  要是讓方言自己總結一下他們這快十年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平平淡淡,無波無瀾,相敬如賓。

  因為沒有經歷過激情期,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七年之癢跟倦怠期。

  他的記憶里,兩個人自打結婚之後好像從來沒有紅過臉,也從來沒有吵過架,可能互相都因為什麼生過氣,但都不怎麼表現出來,過一夜就過了,第二天照舊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其實方言以前也不是沒羨慕過別人,不說遠的,就說他哥棲南跟李凌赫,他們兩個人是大學裡認識的,當年談的時候可是相當轟轟烈烈,你追我趕,打架翻臉,分手了又複合,哭天抹淚借酒消愁天盟海誓的時候可真不少,他也是一路在旁邊看著他們這樣過來的。

  現在棲南跟李凌赫也結婚好多年了,也是平平淡淡過日子,沒有那麼多的烈火可燒了。

  方言曾經好奇,問過棲南跟李凌赫現在的狀況是什麼樣的。

  棲南不太願意多說,只是抽著煙,抽完了說一句,七年了,可能癢了吧。

  方言不太能理解棲南說的七年之癢,因為他沒經歷過,但他知道棲南沒以前那麼自在了,時間長了也不再羨慕他們。

  再說了,其實一直平平淡淡的沒什麼不好,細水長流才能長久嘛。

  看吧,他們流著流著就流了快十年了。

  方言前幾天才在網上查過,結婚十年是「錫婚」,諧音「惜婚」,是讓人更懂得珍惜的意思。

  他當然會珍惜。

  十年啊,方言一想到這個數字就覺得挺了不起的,裹不住的甜蜜都溢在眼睛裡了,亮晶晶的。

  他又想,他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不論貧窮、富裕、健康或疾病,我都會陪伴你,愛你,尊重你,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

  這是方言跟桑奕明婚禮誓詞,這誓言沒什麼稀罕的,幾乎在每個人的婚禮上,都要在賓客跟神明面前來上這麼一套詞,鄭重又鄭重。

  但在以後整天被打磨的生活里,誓言會一天天被消耗磨損,當初是怎麼被高高舉起來的,之後就會在某一刻重重落下。

  那句誓言也不過是給當時那個珍貴的時刻,烙下滾燙火熱的一印。

  以示尊重。

  但對方言來說那不一樣,那句話從他說出口的那一刻開始,就深刻地烙在了最軟的那塊心尖尖兒上,每次一想起來都是熱熱的。

  他牢牢記著,捧著,信奉著。

  十年裡,一天比一天堅定。

  作者有話說:

  他們怎麼結婚的後面都會細說~

  撒潑打滾求海星求海星~伸手~

  第5章 我一個人記得就行了

  晚上他們沒回自己家,姥姥聽說桑奕明回來了,喊他們回家吃晚飯,下午就給方言跟桑奕明分別打了電話,說小姨跟小姨夫也去。

  桑奕明從公司走,正好從方言學校路過,下班後準備先接上方言,然後帶他一起回去。

  周五晚上學校放假,校門口停滿了來接孩子的車,桑奕明的車開不過去,最後停在附近商場的停車場裡。

  方言按照定位找到桑奕明的車,副駕車門打不開,趴在車窗玻璃往裡看,發現桑奕明不在裡面。

  他給桑奕明打電話,桑奕明說在商場裡買東西,正往外走。

  方言往桑奕明說的一號門那走,遠遠看見桑奕明推著滿滿的購物車,手裡還拎著一個大袋子。

  只要桑奕明有時間跟方言一起回去吃飯,給長輩帶的東西必定不會少,姥姥家還養了狗跟貓,購物車裡還塞了不少貓糧狗糧。

  方言快步走過去,接過桑奕明手裡拎的袋子:「你買了這麼多東西。」

  「給姥姥姥爺跟小姨小姨夫的。」桑奕明說。

  方言又打開自己手裡的購物袋看了眼:「水管,買這個是幹什麼用的?」

  一個長下坡,桑奕明兩手推著購物車往下走:「小姨夫說姥姥家浴室洗手盆下面的水管壞了,讓我帶個扳手跟新水管回去,晚上換上。」

  方言姥姥姥爺還是住在老城區帶院子的老房子裡,十多年前城市規劃,那一小片被劃分成了老住宅保護區,所以都沒拆。

  在那更早之前,他們一個大院裡住著三戶人家,方言跟姥姥姥爺,桑奕明跟他爺爺,還有一戶是外地的,在那裡租房子住過幾年。

  後來就只剩方言姥姥跟姥爺老兩口自己住,他們已經習慣了住小院兒,不願意搬到樓房裡,老房子養個貓貓狗狗也方便。

  下班晚高峰,又是周五,通往老城區的主幹道堵車嚴重。

  方言坐在副駕駛,一邊看桑奕明開車,一邊跟他說著白天學校里的事。

  班裡誰又調皮搗蛋了,用宿舍的洗腳盆盛滿了一大盆雪放在教室里,藏在自己的桌子底下。

  結果正上著課呢,洗腳盆漏了,教室里又熱,雪很快化了一地。

  那堂課是方言的數學自習課,他發了試卷給他們做,他坐在講台後面,總聽見若有若無用腳踩水的聲音,心裡還在想教室里哪來的水。

  周五上完課就放假,學生的心思總想著往外跑,容易興奮,所以教導主任周五下午總會在各個班級外面的走廊上來回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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