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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江嶼看不到的地方,傅修時和陸枕對視了片刻,傅修時突然後退了一步,在江嶼欣喜的眼神里,他捏住江嶼的下巴,力道很大,捏得江嶼痛得皺起了眉,但傅修時也沒管,而是直接親了上去。

  江嶼瞬間睜大了雙眼。

  傅修時從來沒有在家裡和酒店房間以外的場合親過江嶼。

  別說親,就連牽手,都從來沒有過。

  江嶼有一瞬間傻傻地想傅修時可能是因為他受傷了著急了才會這樣親他,但唇被咬破出血的時候他突然清醒過來——他在想什麼呢,傅修時這樣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能保證冷靜。

  怎麼會突然失控。

  這下好了,唇上也有點痛,江嶼不知道傅修時到底為什麼突然親自己,總之陸枕還在,江嶼不是很想被人圍觀,而且口腔里有血腥味,他只好去推傅修時。

  但傅修時沒有放開他,反而親得更凶。

  江嶼感覺自己快摔下去了,他右手打了石膏沒辦法用勁,左手一會兒推一會兒拉著傅修時的衣領防止自己摔下去,真的很累。

  好在在一聲關門聲之後,這個粗暴的吻終於結束了。

  傅修時放開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江嶼的下巴被掐出了很紅的印子,他本來就是這種膚質,很容易留下痕跡。

  江嶼氣喘吁吁看著傅修時唇上染的血跡很不理解地問:「傅修時,你怎麼突然這樣?」

  「哪樣?」傅修時好像並不在意他剛剛做了什麼,語氣冷淡。

  江嶼耳根通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就是突然親我。」

  「不行?」

  江嶼舔了舔唇上的血跡,「有人在。」

  有人在的話,江嶼會不好意思。

  但也不是不能親。

  但現在陸枕已經走了。

  江嶼抬起頭把自己送上去,「但現在沒人了,傅修時。」

  他慢慢靠近,和傅修時對視著,傅修時的眼神很冷,讓江嶼心頭咯噔了一下。

  就在江嶼快親上去的時候,傅修時偏過頭,躲開了。

  第8章

  程遠拎著打包的食物回來的時候敏銳地發現了病房裡氣氛的不對勁。

  江嶼躺在病床上背對著門口,因為右手打著石膏,他這個姿勢非常不方便。

  傅修時站在床邊,語氣冷靜:「工作辭了。」

  江嶼沒有說話,唇上還在滲著血,口腔里全是血腥味,不知道是剛剛接吻留下的,還是因為他沒忍住舔了一下。

  手臂沒什麼知覺,後背被砸了幾道印子,但沒傷到骨頭,也沒什麼大礙,內臟……內臟應該也沒有受傷。

  但是為什麼會這麼痛。

  江嶼直直看著窗外。

  夜晚了。

  白天天氣很好,但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雨砸在玻璃上擾人心煩。

  江嶼顫著眼皮小聲問:「為什麼?」

  為什麼要辭掉工作?

  為什麼要躲開他?

  也許受傷後人的內心會變得敏感脆弱,在傅修時躲開的那一瞬間,江嶼大腦里突然轟的一聲,有什麼倒塌了。

  其實他可以給傅修時找很多理由。

  比如因為唇破皮了。

  因為這是醫院。

  因為……

  但這些理由都很難成立。

  傅修時以前也把他親得嘴唇破皮過,那是在床上,江嶼覺得傅修時在這方面有時候會比較失控,但就算嘗到了血腥味,傅修時也不會放開他,只會咬住破皮的地方,用很認真的眼神盯著江嶼難耐的神色。

  雖然痛,但江嶼很喜歡那樣的傅修時。

  那現在就剩下一個理由。

  因為傅修時想親他就親他,不想親他就不親他。

  完全不顧他的感受。

  但因為接吻這種事鬧脾氣,那他也太不懂事了。

  江嶼不喜歡吵架,他知道傅修時也不喜歡。

  也不是,傅修時不是不喜歡,他是完全不會和江嶼吵架,不管江嶼發什麼脾氣,他都很冷靜。

  江嶼又不是沒體會過。

  傅修時沒有回答,應該是不知道他在問什麼,江嶼乾脆慢慢翻過身仰躺著看向傅修時,「傅修時,為什麼要辭掉工作?」

  男生面色少有的蒼白,臉上掛著很淺的笑,但眼睛有些泛紅,看起來有些脆弱,還透露出委屈。

  傅修時皺著眉,「不是你說自己很慘?」

  哦對,江嶼想起來了,他眨了眨眼,乾脆左手撐著自己又坐了起來,他想伸手去夠傅修時的手,但伸到一半,還是猶豫了一下,縮了回來。

  不敢,怕被躲開。

  江嶼抬著腦袋給傅修時解釋他發那句話的意思:「我那是想讓你安慰我。」

  又不是不想工作。

  「安慰有用?」傅修時顯然理解不了他要的是什麼,哪怕江嶼已經說得這麼直白了,傅修時還是這麼理性。

  江嶼喝了口床頭放著的水,潤了潤自己乾澀的喉嚨,耐心地說:「有用,它可以讓我高興。」

  傅修時不解地看著他。

  於是江嶼很努力地去回想,傅修時之前有沒有安慰過自己,想用例子來證明自己的話是有依據的,但似乎沒有。

  在傅修時的世界裡,也許是沒有安慰這兩個字的。

  這讓江嶼感到為難,他抿起唇,嘗到了一點血腥味,突然靈光一閃,「就像剛剛你突然進來親我,這對我來說就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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