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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日游神立刻上前,一把推開三個人:「讓開讓開,讓小陳大夫看看,免得你們誣陷老頭我無故傷人!」

  陳宸繼續解綁帶,一圈又一圈,在他耐心告罄前終於解開了。

  只是綁帶一解開,鮮紅的血液立刻順著胳膊流出來,滴答滴答,很快把地面染的通紅。

  「他有外傷?」

  「你們去無盡山了?」

  陳宸跟日游神同時開口,日游神的神色凝重,拖著還沒好利索的腿蹲在墨麒麟另一側,幫陳宸一起解開墨麒麟的衣服。

  衣服脫下的瞬間,周圍人忍不住驚詫出聲。

  只見墨麒麟胸前竟有一個拳頭似的窟窿,從窟窿到身側蔓延著長長的疤,而他的右胳膊大臂,像是被什麼東西抓爛一般,血肉模糊。

  「這還能活嗎?」

  「不好說,在無盡山擦破點皮,都得養個上百年,他重傷至此,恐怕止血都費勁。」

  ……

  周圍一片竊竊私語。

  陳宸卻無暇顧忌,他取出針包,用銀針封穴止血,十幾針接連不斷紮下去,原本汩汩而出的鮮紅速度明顯緩了下來,但還是在流。

  他焦急地抬起頭:「小海,止血散!」

  今日看診的病人太多,小海一直泡在煎藥室,一鍋又一鍋地出湯藥。

  聽到動靜,小黑球懸空飛出來,幻化成巴掌大的小人,抱著一瓶止血散,送到陳宸手中。

  「止血散來了!」

  「山海止血散,藥效滿分,副作用在免疫系統,主人確定要用嗎?」

  「確定!」

  命都要沒了,誰還管萬里無一的副作用。

  陳宸想都沒想,接過止血散立刻灑到墨麒麟的傷口上。

  白色的粉末接觸到血液,立刻變成晶瑩的粉紅色,質地逐漸粘稠,剛開始還有流動感,兩秒鐘後竟成了果凍質地,糊在傷口上,血也同時被止住。

  抬起墨麒麟的胳膊,陳宸再次幫他把脈,脈象微弱沉滯,澀而不通。顯然是沉脈,多於病邪郁於里,氣血內困,為里實證。

  也就是說,墨麒麟不僅有外傷,還有內傷,陳宸診斷下來,推測他中了毒。

  但中毒的話血色應為暗紅,這又與脈象不符。

  幾番辨證之下,他額頭隱隱出了些汗,學醫將近二十年,這還是頭一次讓他下不了決斷。

  蹙眉思索了幾分鐘,陳宸抬起頭,看向墨麒麟的同事。

  「你們知不知道他吃過什麼?」

  幾個人對視一眼,同時搖頭。

  陳宸眉頭蹙的更深,低頭繼續幫墨麒麟把脈。

  「不對,脈象為病邪郁於里,氣血內困之相,但看表徵他受的分明是外傷,脈象應為細脈才是,主氣血兩虧。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想不通,又問不出來,陳宸沉沉吐出一口濁氣,暫時不再糾結。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現在病人沉睡不醒,他只能先想辦法保住他的命,至於其他的,只能等他醒過來再說。

  醫者,治病救人,但醫者不是神。

  世間疾病萬千,縱使他醫術再精湛,經驗再豐富,也會有從未見過的疾病,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釋然,顯然是做不到的。

  唯有努力,不斷地積累各種病症,攻克更多的難題,才會讓遺憾更少一些。

  剛學醫的時候,爺爺就常跟他說過,學醫一定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不是每個人,都能直面生死,而又習以為常。

  -

  「阿嚏!」

  清晨,陳宸是被自己一個噴嚏打醒的。

  他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緊接著就打了一個冷顫,艱難地坐起身一看,十八度的空調還在盡職盡責的吹,就是他身上的毛毯,不知什麼時候離家出走,正安安靜靜地呆在床底吹冷風。

  「阿嚏!」

  好幾年沒有感冒過的人,竟然破天荒的感冒了。

  「哧溜哧溜~」

  「哧~」

  練五禽戲的時候,陳宸都在拼命擤鼻涕。

  「你這孩子,是不是零食吃太多,導致免疫力下降,三伏天還能感冒。」劉金根一邊跟著他練,一遍絮絮叨叨。

  陳宸扶額:「劉叔,靜心。」

  「夠靜了,你別打岔,昨晚我可是又看到外賣小哥給你送小吃了,一點都不養生。」

  ……

  陳宸更討厭感冒了。

  感冒讓人很難受,但又鮮少致命,關鍵是這破毛病是個過程,就算是最有效的治療手段,也只能加速它的病程,該難受的都得難受一遍。

  當然,如果不吃藥,靠自身免疫力的話,過個一周也能自愈。

  他給自己把了脈,是風寒感冒,不是流感,沒有傳染性。

  擤完鼻涕,換上白大褂,上三樓查房。

  三樓的小傢伙名叫陽陽,乖的讓人心疼,嬌弱的哭聲微弱,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覺休養。

  他查房時,小傢伙正好睡醒,看到他竟伸著小手要抱抱。

  陽陽爸爸也很詫異,笑道:「看來小傢伙也知道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陳宸接過孩子,逗了一會兒,又把了把脈:「恢復了不少,再多養一段時間,陽陽肯定會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

  「那借您吉言。」

  正說著,陽陽爸的手機響了,他趕忙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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