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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清越從地上爬起來,慢吞吞挪過去,瞥了眼托盤中的食物,一碗漆黑粘稠,不知是什麼動物肉的肉湯,還有一杯深褐色,泛著苦味的藥汁。
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你有沒有常識?都是湯湯水水,怎麼沒有粟米飯?再不濟來碗麵條。」
其實堯清越幾天不吃東西也不會有事,她故意在跟花玉容找茬。
花玉容眉頭蹙了蹙,看她一眼,回頭對身後侍女吩咐了一句,粟米飯便很快端到堯清越跟前。
堯清越斜眼瞧著,這才慢吞吞拿起筷子。哪想剛嘗了一口黑乎乎的不知名肉塊,立即被那又腥又柴又酸的口味打敗,噗地一聲吐了出來。
前幾天的食物還算正常,今日的怎麼如此難吃?在花玉容發難之前,堯清越先聲奪人,啪地一聲將筷子拍到案几上,怒道:「我受夠了!花玉容,你到底準備關我到幾時?你不知道我很急嗎!」
要找花絮晚,還要去找豆豆。雖然客棧老闆沒等到她,一定會替她好好照顧豆豆。但是豆豆還那么小,離開她這麼久,也不知道會有多難過呢。
「你到底想幹什麼?!」
花玉容的表情還是那麼冷靜,冰冷的嗓音也沒有絲毫波動:「有什麼話,等你吃完飯後再說。」
堯清越忍無可忍,一揮袖子將碗筷掀到地上,立時湯汁四濺。
花玉容冷淡的表情終於出現裂痕,黑眸閃現戾氣,像是要吃人。
堯清越的怒氣有裝的成分,見狀不由有些瑟縮。轉念想到花玉容不明不白將她禁錮在這裡,令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於是咬咬牙,與她對峙:「怎麼,你故意虐待我,還不准我反抗?」
花玉容的眸子裡,似乎凝結了寒霜,纖細的手指死死扣住扶手,才沒令自己失態。
堯清越卻已經從對方微微起伏的胸口,還有泛紅的雙頰窺見對方高漲的怒火,一面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一面氣焰囂張,不管不顧道:「你有本事就打我一頓!要麼就把我放出去!你這樣不明不白關著我,到底算怎麼回事!」
花玉容平復完怒火,只冷冷道了一句:「把她給我摁住。」
話音剛落,神出鬼沒的侍女不知從哪個角落裡跳出來,動作利落掐住堯清越的脖頸,將她面朝地面摁了下去。
堯清越的滿肚子的髒話瞬間咽回肚子裡,小臉砰地一聲被摁在布滿竹屑的地板上,痛得她下意識嗷了一聲。
良久,頭髮傳來刺痛,她的腦袋被人提了起來。
花玉容對上堯清越髒兮兮的小臉,有些不滿地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侍女。
她雖可借魔王之戒與魍魎之力控制九娘子,但顯然暫時還沒摸到關竅,只能關閉對方的意識,到底不如正常人靈活。
她是以侍女將手鬆開,在堯清越腦袋砸地之前,伸手拖住對方的下巴,順著力道將人的上半身摟進自己懷裡。
堯清越一臉哀怨瞪著她,氣得微微磨了磨牙。
花玉容纖細的手指揩了一把堯清越的小臉,拿乾淨的帕子將她臉上髒污一點點擦去,邊擦邊道:「疼嗎?」
堯清越爆出一句髒話:「你她爹的不知道疼嗎!」
花玉容立即掐住她臉頰上的軟肉,皮笑肉不笑道:「不許說髒說。考慮好了再說。」
堯清越氣結,一巴掌將花玉容的手掀開。好巧不巧,觸碰到她手腕上的傷口,見面前這人臉上立刻蒼白了幾分。
花玉容握住手腕,悶哼一聲,雪白的面孔滲出淋淋冷汗,臉上一絲血色也無。
堯清越表情滯了滯,下意識想開口道歉,好懸想到現在二人還在吵架,怎麼能先滅了己方威風,遂只能抿唇不語。
花玉容瞧她一眼,堯清越偏開目光,沒有與她視線對上。
空氣中傳來一聲嘆息,伴隨著被闔上的大門,屋內再次安靜下來。
接下來一個月又是不見人影,別說人影,連個鬼影都沒有。
堯清越從最初的暴躁,憤怒,過度到哀怨,妥協,也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一個月過去,她已經徹底沒有脾氣,什麼都好,只求花玉容給她一個了結。
一大清早,堯清越便聽到院子裡傳來的窸窣腳步聲,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來,滿臉希冀地跑到門邊。
門吱呀一聲開了,進入視野的卻不是花玉容那張花容月貌的臉,而是一張略顯嬌媚的嫵媚面孔。
「讓我來瞧瞧,花玉容關了什麼好東西?」那人道,彎成月牙的笑眼上下打量著堯清越,像是在瞧什麼稀奇的玩意。
堯清越眨了眨眼睛,遲疑道:「……有蘇雪?」
按照原著有蘇雪應該是跟花玉容是一夥兒的,但對方此時出現在她面前,堯清越卻無法分辨,對方到底是敵是友。
她下意識往後走了一步,心懷警惕。
有蘇雪撫弄著自己肩上一縷黑髮,眉眼彎彎,笑意盈盈:「你怕什麼?我可是來救你的。」
「你跟花玉容鬧掰了?」堯清越小心翼翼試探道。
有蘇雪動作一頓,微微挑眉,含情眸斜斜睨著她,含笑道:「小姑娘,你知道不少嘛。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堯清越正警惕著呢,前方院子裡卻驟然傳來屬於兒童的清脆的細嫩的嗓音:「堯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