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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蘇月側了側臉,任一縷黑髮划過,模樣似乎在沉思:「你是說,你只在關心自己能不能活命,並不關心面前這兩個女人的生死?」
堯清越拍了拍手掌,笑嘻嘻道:「你總算明白了。就是這麼回事!」
「我偏不信呢?」有蘇月說罷,鋒利地指甲就要刺穿花絮晚的脖頸,堯清越的手心開始冒汗,但硬撐著表情沒動。
泛著寒光的指甲在花絮晚脖頸前停滯了,沒有再進一寸。須臾,有蘇月鬆開手,冷著臉將花絮晚丟開到一邊,長袖一揮,就將堯清越凌空抓到手裡。
黑眸變成了紅眸,閃爍著不祥的血光:「真沒想到,你才是這個薄情之人。」
堯清越脖子被掐住,整個人被凌空吊在半空之中,直出氣多,進氣少,沒心思聽有蘇月說話,窒息地直翻白眼。
但窒息地感覺沒過幾秒,抓著她脖子的手卻驟然鬆開。
堯清越身上失去支撐力,從半空跌落。好懸及時反應過來,捏起御劍訣踩著飛劍慢悠悠落地。
花玉容擔憂地扶住她的肩膀,查看她脖頸上的掐痕,黑眸戾氣閃爍,低聲道:「你沒事吧?」
堯清越捂住脖子咳嗽幾聲,回頭看她一眼,瞥見對方竟然跌坐在地上,不由愣了愣,嗓音嘶啞道:「你這腿……」
花玉容扯了扯嘴角,低聲道:「你放心,不過恢復正常罷了。」
堯清越有絲恍惚,的確,有蘇月真身出現,幻境自然不復存在。而花玉容自然恢復了她本來的樣子。
花玉容貼著堯清越,伸手蓋住對方的眼睛,柔聲道:「你先休息片刻,接下來的事,讓我來處理。」
你想怎麼處理?堯清越嘴唇動了動。然而不知道花玉容對她做了什麼,隨著眼前世界變成,竟然緊跟著失去了意識。
等到再次醒來,什麼花家老宅,什麼有蘇月,花絮晚,都不復存在。
堯清越捂住腦袋從床上爬起來,意識逐漸從迷惑轉為清明。
望著眼前窗明幾淨的景色,堯清越砸了砸嘴,嘗到了一嘴的鐵鏽味,她伸手摸了摸嘴角,望著指腹上的紅色,不由有些發愣。
血?難道她的毒又更嚴重了?對了,花絮晚!她還得治病救命呢!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花玉容推著輪椅進來。
她觀察了一會兒堯清越紅潤的面色,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柔聲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堯清越搖頭,回想昏迷前發生的事,忍不住道:「花絮晚呢?」
話音一落,花玉容嘴角的那絲笑意立即凝固在臉上。良久,她才緩和神色,抿唇道:「你一醒來,就惦記花絮晚?」
「我真找她有急事,十萬火急那種!」堯清越急得不行,就怕花玉容順便將花絮晚嘎掉了。
對方故意不讓自己看她對付有蘇月的場面,是否就藏著這種小心思?
花玉容見她臉上焦急神色,嘴唇動了動,不虞道:「若我說,她死了呢?」
堯清越深吸一口氣,瞬間從床上跳下去,然後動作迅速穿鞋,扯起衣架上的外袍邊穿邊準備往往外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人死了,總該有屍體吧?她才不信花玉容的鬼話呢。
說罷越過花玉容,走到門口。
「慢著!」
堯清越的腳剛剛踩在門檻上,就聽花玉容的氣急敗壞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耐著性子,雙手環胸,扭頭對她道:「你還有什麼事?」
「那時在機關底時,你原本……是不是想選花絮晚?」花玉容黑眸緊緊盯著她,一瞬不瞬,纖細濃黑的眉毛緊緊蹙起。
堯清越撇撇嘴,朝天翻個白眼:「我當然不想她死,但我也……算了。」
糾結誰活誰死,現在也沒有意義了。反正她接近花絮晚的目的就不單純。說冷血一點,她想救她的大部分原因,不過是對方的性命,關乎著她的存亡罷了。
但這些沒有必要對花玉容解釋。
堯清越抬腳便要走,身形卻在這個時候凝固不動,只能快速地轉動一雙靈活的眼珠子,朝著大門口的景色怒目而視。
一團黑色的影子藏在她的腳下,死死揪住她的身體,顯然是令她無法動彈的元兇。
花玉容推著輪椅從走到她面前,微微抬了抬下巴,單手支腮,白玉一般的臉上寒霜遍布:「我讓你走了嗎?」
堯清越咬牙切齒瞪著她:「花玉容,你恩將仇報!」
花玉容冷著臉,戴著黑色指環的纖細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扶手椅,稀奇道,「你覺得,你對我有恩?」
堯清越梗著脖子道:「我冒死回花家老宅救你!難道這還不算恩嗎!」
花玉容側了側臉,挑了挑眉,含笑道:「失敬了,原來你突然跑花家來,是特意來找我的。而不是找花絮晚?」
堯清越飛快瞪她一眼,理直氣壯道:「不管我一開始去花家是為誰,但我救了你,是事實!」
花玉容呵了一聲,都被堯清越的厚臉皮逗笑了。她曲起手指,指關節敲了敲扶手,點頭道:「好,就算你救了我。那我們來算算,你是替我擋了刀,還是去了毒?難道不是我花玉容,看到你傻乎乎走進煉獄中,然後不顧自身安危,親自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