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堯清越壓下煩躁,快速道:「這難道不明顯?先不說了我先下去救人……」
說罷,雙手在窗框上一撐,腳上一蹬,就要從屋內跳出去。可身形驀然凝滯,一動不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控制她的手腳,令她動彈不得。
堯清越轉頭,又急又氣對花玉容道:「你搞什麼鬼?你擔心我破壞你的計劃?我發誓救一個小女孩不會對你的計劃造成什麼影響!」
如果這些屍妖是花玉容的手筆,那很好推斷,定是為了迷惑花家。屆時本家有狐妖作祟,分家弟子門客忙於抓捕城中妖邪,分身乏術,就顧不得主家的紛爭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事情早已塵埃落定。
而她之所以如此暴躁,不過是想到花玉容的計劃會牽連這些普通人。事情沒有發生在眼前時,她可以假裝無所謂。但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在她眼前消失,她無法無動於衷。
堯清越的怒氣這樣明顯,花玉容既生氣又莫名,她撐著身子靠在床頭,冷笑道:「這麼急吼吼的跳下去,你就這麼肯定下面那玩意是活人?」
堯清越的怒氣登時一滯,遲疑看著她。
花玉容好整以暇道:「我們打個賭如何?就賭下面那東西,到底是人是鬼。」
第43章
堯清越見花玉容如此篤定, 心中已經信了三分,再次看向大街上那著花襖子的小姑娘, 就怎麼看怎麼不對勁了。
不過為防花玉容弄錯,她還是從袖中掏出陰氣符朝那小姑娘頭頂擲去。陰氣符與陰氣無火自燃,如果那小姑娘當真不是活人,符紙會當場發生反應。
符紙飄飄蕩蕩落在小女孩頭頂,明黃色的符紙上鮮紅的硃砂驀然藍光流動,緊接著藍紫色的火焰倏地冒出, 吞噬符紙。
那正低頭捂住眼睛哭泣的小女孩驟然身形一頓,一雙黑黝黝沒有眼珠的眼眶死死朝著堯清越的方向看了過來。
堯清越背後登時驚出一身冷汗,唰地一下將木窗合上, 阻隔外邊滲人的視線。
花玉容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定定望著她, 慢條斯理道:「你輸了。」
堯清越抹了一把後脖頸的冷汗,瞄了一眼睡得香噴噴的豆豆, 小聲咕噥道:「我可沒說答應跟你賭啊。」
話雖如此,還是慫了吧唧地挪步過去,小心翼翼道:「你怎麼發現的?」
花玉容朝她勾勾手指, 堯清越還以為對方想跟她說悄悄話, 便將腦袋湊過去, 近得連花玉容的睫毛都瞧得根根分明。
花玉容不自然地蹙了蹙眉,雙頰微紅,順勢推了推堯清越的肩膀,將她的腦袋推開, 朝她攤開手指道:「靠這個。」
堯清越望著她掌心的那枚戒指, 恍然大悟。這魔王之戒能夠感應妖邪,持戒者能讓周身邪物都無所遁形。是以花玉容並不用藉助符紙與羅盤, 就能發現真相,果然是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堯清越覷了戒指一眼,眼珠子一轉,故意轉移話題:「你拿這戒指時,就沒聽到什麼聲音?」
這問題在花家禁地她已經問過,這時候重新提出來,不過是為了將剛才那個賭約糊弄過去。
花玉容看她一眼,沒有戳破,道:「我什麼都沒聽到。」
堯清越趁機奉承:「那絕對是你天賦異稟,不受戒靈蠱惑,這戒指合該戴在你手上!」
花玉容嗤笑,眸光流轉:「現在倒是會誇人,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準備跟我對峙的是誰?」
堯清越臉不紅心不跳:「誤會一場,都是我錯了,你大人大量,就原諒我吧。」配合撲閃著的一雙杏眸,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花玉容又好氣又好笑,拿食指戳了戳堯清越的腦門。
恰在這時,室內驟然響起幼兒脆生生的嗓音,堯清越呆呆扭頭一看,原來是堯豆豆提前醒了。
堯豆豆坐在美人榻上,因為身子太短,雙腿岔開腳趾都沒挨到床邊沿,小小的指頭指著堯清越和花玉容,冷靜到不含絲毫感情色彩評價道:「打情罵俏。」
堯清越臉上的驚喜才敢冒了個頭,就被堯豆豆這四個字給驚得花容失色。
這倒霉孩子什麼時候醒不好,偏偏這個時候醒。呸,她又沒幹壞事,哪裡夠得上「打情罵俏」四個字了?定是什麼人趁她不注意,教壞了她家豆豆!
堯清越登時一個箭步衝過去,大喊一聲「熊抱」!將堯豆豆結結實實抱在懷中揉搓了一頓。
小傢伙整齊的小揪揪頓時凌亂不堪,衣衫都皺了不少,整個一副飽受摧殘的豆芽菜模樣。
她艱難地從堯清越的懷裡抽出來,氣喘吁吁,面無表情道:「你們剛才在幹嘛?」明明一副不堪其擾卻耐著性子抓姦的口吻。
堯清越嘿了一聲,小傢伙貌似還懂不少的樣子。她故意逗她,湊在她耳邊小聲道:「你介不介意要個後娘?」
堯豆豆:「……」
堯豆豆眉間的疙瘩登時能夾死幾只蚊子,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她表情嚴肅,小大人似的盯著堯清越。也同樣壓低聲音道:「你認真的?」
堯清越但笑不語,堯豆豆表情更加難看,「可她不是好人。」
堯清越聞言,頓時大驚失色,也顧不得跟堯豆豆開玩笑,連忙捂住對方的小嘴,不停跟她使眼色。她們雖然足夠小聲,但同在一間房內,難免不被聽到。這跟當面說人壞話有什麼區別呢?尤其花玉容又是個小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