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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常應春,這個註定要被花玉容殺死的炮灰身上,她在她臉上,竟然看不見絲毫輕蔑。
堯清越拿著兩個乾坤袋,回到屋內時,看到堯豆豆玩著手上的布老虎,得知那玩具是常應春送的,感覺自己良心重新痛了起來。
常應春在花玉容的事情上,的確犯了錯,但誰也不能否認,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
可她已經得罪了花玉容,難道還要為了別人,再讓花玉容記上一筆嗎?
堯清越猶豫了一整宿,第二天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決定去試試勸說花玉容。
女主角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但又不是瘋子。她也許能跟她講講道理?
堯清越暗自點頭,吃完飯,讓堯豆豆自己玩,便帶著那袋子的傷藥去找花玉容。
花玉容的房間在親傳弟子的境內居處,等過幾日,她就會隨著臨仙宗的弟子一起離開逐月宗。她只要拖延時間,拖到對方離開的那刻就好。
至於封印在禁地里的九娘子有蘇月?有蘇月雖然入魔,但愛憎分明,出封印時並未殺害逐月宗普通弟子。只要她不主動上去尋死,保命妥妥的。
堯清越想著這些事,見花玉容房間門口竟虛掩著,不由下意識推門進去。
然後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她腳面掠過,帶來陰冷黏膩的觸感,驚得堯清越當場跳了起來。
什麼玩意?老鼠?
噫!堯清越噁心,她最討厭老鼠了!
堯清越拎著裙子,彎腰端詳自己的腳背和裙擺,驚慌失措之下,直往旁邊退,腳上驀然一絆,噗通一聲,摔到了地上。
偏偏她為保持平衡,手上下意識抓住什麼穩住下落的趨勢。結果手上拽住柔軟貼服的布料,抬頭一看,便見花玉容坐在輪椅上,衣襟大敞,露出纖細鎖骨與天鵝頸,正冷冷注視她。
那肌膚,白的晃眼,細膩的有如上好的白瓷,與黑色的布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逼人的艷色。
花玉容不知何時,竟換了一身黑衣。若說白衣時她溫婉柔和,掩蓋了她盛氣凌人的氣質。那黑衣便完全襯托出她凌厲的氣勢,讓人不敢逼視。
而她手上拽著的,不是花玉容的外袍又是什麼?
堯清越呆呆注視她,忽然感覺自己鼻孔一熱,有什麼熟悉的東西涓涓流下。
堯清越伸手一抹,毫不意外,再次在指尖看到熟悉的鼻血,不由木然。
她的理智提醒她不該喜歡花玉容,但她的色心顯然還未死,還會流鼻血呢,可怕的很。
花玉容定定注視她臉上兩管鼻血,冷酷的面色慢慢變得柔和。
她菡萏一笑,黑衣襯托的她越發身形清瘦,卻也襯得她逼人的艷色。
「堯師姐,你又病了?」她饒有興致端詳她。
堯清越阿了一聲,慌忙放開手上布料,欲哭無淚道:「我……我上火。」
這是生理的自然反應,不以她的個人意志為轉移。所以,她完全不用覺得羞愧,也不用覺得害怕。
她不過是再一次扯掉了花玉容的衣襟,耍了一次流氓而已。
堯清越仰頭見花玉容那攝人心魄的笑容,感覺自己的鼻血流的更加洶湧了,不由慌張捂住鼻子,瓮聲瓮氣道:「你忙,我先走了。」
說著,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竄到門邊,準備推門出去。
什麼,你說她是來勸說花玉容放過常應春的?堯清越覺得,現在,比起常應春,花玉容可能更想幹掉她。
所以,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慢著。」然而,催命符一般的嗓音卻冷冷在身後響起。
第26章
堯清越腳步一滯, 戀戀不捨地望了木門一眼,多想不管不顧就這樣推門衝出去。
然而她不能。
堯清越還是止住腳步, 深吸一口氣,扭過頭去,端起笑容:「花師妹,你還有什麼事?」
「過來。」花玉容輕輕抬了抬下巴,以一種不咸不淡,卻不容拒絕的語調道。
堯清越飛快眨了眨眼睛, 下意識往身後退了一步,「還是不要了,我……」
「你似乎很怕我。」花玉容黑眸沉沉, 嘴角卻向上揚起一個弧度,滿臉若有所思道, 「讓我來想一想,是從時候開始的?」
堯清越臉上表情一僵, 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突然反應過來,她意識到花玉容是小說主角的身份,自然就知道了對方幹過的事。但是花玉容她自己不知道啊。
甚至在不明就裡的人看來, 花玉容拖著一副殘軀, 又被花家人那樣欺辱忽視, 是個徹底的弱勢方。她處境之壞,比原身還要糟糕。
這樣一位不良於行,又備受欺凌的小可憐,她卻對她表現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這豈不是十分古怪?
堯清越終於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對, 已經引起了花玉容的警覺。她心臟上如揣著一隻兔子,噗通亂跳, 胡亂一抹臉,邁著英勇赴死的步伐朝著花玉容走去。
她直挺挺站在花玉容跟前,表情嚴肅道:「花師妹,你找我有什麼事?」
花玉容瞄她一眼,短促笑了一聲,挑了挑眉,用下巴點點旁邊的八足圓凳道:「坐。」
堯清越像是什麼聽著指令行事的機器人,一板一眼,十分聽話地坐在圓凳上,屁股只挨了圓凳一點邊緣,雙腿做好了及時逃跑的準備,再次一臉嚴肅地重復道:「花師妹,你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