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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又道:“何不把你我的過去說出來,看江渺願不願意接受,一個你嘴裡所謂的髒東西?”
凌孤氣得面色青紫,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她不敢去看江渺的表情,也不知道江渺到底會不會信,當初她的確被騙進過春鸞宮,可她誓死守住了貞潔,就算被下了藥,抽了筋,也還是沒有屈從。
可光憑一張嘴,誰信她?
江渺對她溫柔可親,豈知不是出於友情?不然又怎會突然嫁給鹿秋?兩人之間的嫌隙從未解開,被鳳無鳴後面這句模稜兩可的話一潑,好似火上澆油,真是再糟糕也沒有了。
她張了張口,感覺說什麼都是無用。
“談事就談事,你說她幹什麼?”正百口莫辯間,江渺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像是為了定心似的捏了捏:“她的過去我沒參與,她的未來我絕不缺席,就算她真的有錯,那我也會站在她身邊,與世界為敵。”
這話說得極其中二,極其狗血,正是金句里最說不出口的那種,她懷著羞恥說罷,頭頂那個金句欄就顯示(3/10)。
她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轉頭一看,凌谷正雙眼赤紅,滿眼含淚地看著她。
“我沒有!”她說:“我和鳳無鳴沒有任何瓜葛,她把我逼到絕路,如今還血口噴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連你也不信我嗎?”
江渺一愣,是啊,金句好聽,卻好像是認定了對方被鳳無鳴染指了似的,這何嘗不是一種傲慢?
她放下架子,認真道:“我信。”
第59章
江渺是真的信, 鳳無鳴是什麼人,凌谷是什麼人,如果一定有一個說謊的, 那必是鳳無鳴而不是凌谷。
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但對於凌孤來說,卻沒這麼簡單。
她從小在五毒門長大, 根本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無條件的信任,別說是無條件,就算是用命去換, 都很難換得到。
而這件事又是她心裡的傷疤,不管之前她有多冷淡, 多傲氣, 在這件事上, 總覺得自己是低人一等——她與鳳無鳴不同,她對自己的貞潔看得很重,或許是因為被迫害過的原因,已經達到了病態的地步。
正如姜安之於鳳無鳴,江渺也是她的救贖,此時聽對方這麼堅定地說了, 頓時熱淚盈眶,喉嚨里像塞了一團棉花, 什麼都說不出來。
倦鳥歸巢,她找到了自己的歸處,再也不懼怕任何詆毀和質疑, 不管別人怎麼說,只要江渺相信就夠了。
她伏到江渺懷中, 哭得幾乎呼吸不來。
江渺摸著她的背給她順氣,道:“好了, 不哭了,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後殿牆上的字是你刻的吧,都過去了,你活下來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凌孤抽泣著點了點頭,之前那些患得患失,就在江渺的幾句話里化為烏有,她以前從來不知,別人的一句話就能左右她的全部思緒。
鳳無鳴看她們說著說著又開始膩歪,心想自己真不該多嘴,誰願意和誰好,那是人家的事,自己不也最後選擇了姜安嗎?
在這件事上,她算是看開了。
本來她對離開這裡是很迫切的,但聽說江渺能主事之後,也沒那麼急了,反正話事人就在面前,把人哄好了比什麼都強。
她不覺得自己和江渺之間有什麼大過節,只要好好談,未必就不能談出個好的結果來,她要的也不多,僅僅是和姜安雙宿雙飛,這又不礙任何人的事,難道也不能夠?
可江渺此時,卻不像剛才那麼坦然了。
本來對於鳳無鳴的逃走,她是沒什麼實感的,姜安入魔殺了她,她在心底里也不是很怪罪,確定能保住命的情況下,她們走與不走,都不是什麼值得糾結的事。
但她自己的事可以無所謂,凌谷的事卻不能無所謂,當初柳穎兒死前,曾經對她說過鳳無鳴對凌谷犯下的罪行,她也真真切切地起過報復的心思,可一來夢裡的話不能盡信,二來她也沒那麼多力量。
可今天,凌谷親口承認了。
恰巧,她也有了足夠的人手。
如果她現在把人放走了,那對凌谷是何等的殘忍,凌谷也許不會怪罪,但她不能不替凌谷怪罪。
仔細想想,那邊的兩個人,一個殺過凌谷,一個殺過她,這都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她們也都心知肚明,對方都好意思舔著臉求饒,她們難道不好意思食言?
陰謀詭計,也不是反派專屬吧?
想到這裡,她掛上自己的職業假笑,扭頭說:“我想過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嘛,你們只要有悔過的意思,我也不必得理不饒人,這樣吧,我不需要財物,魔血也不必了,我只要求她給我道個歉,真心實意的那種,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