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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來得極突然,他根本沒有防備,或者說雖然防備了,但沒有躲避成功,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肩膀上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暈厥,他不由哀嚎道:“凌谷!你敢這麼對我!”
說著,他就要瞬移開,也拔劍去刺凌孤,誰知捏訣幾次,根本不起效用,凌孤走過去輕拍了幾下他的臉,笑道:“真難看啊,還挑釁嗎?”
“你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就是提前布置了機關。”
凌孤指向剛才他站的位置,那裡被陰影擋著,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但是裊裊升起的塵土,揭示著陣法已被啟動的事實。
是定身,或默術?
花成輝並不知道,他雖然天賦異稟,但也只和仙界的人過過手,魔界的招式千奇百怪,他不可能全都知道。
但就算剛才那地方有陣法,他不小心踩了上去,現在他的雙腳離地,應該已經不會被控制了,逃脫了這裡,他就還有機會反擊。
他忍痛從劍下一扯,皮肉被撕開個大口子,血液立刻噴濺出來,但這麼做的好處是他得到了自由,就算用不了術法,但劍法和陣法還能用,論起陣法,他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
可他幾次施術都未成功,臉色立刻變了。
他驚恐地看向凌孤,凌孤只含笑看著他,他完全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叫道:“這到底為什麼!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沒做什麼,是你太弱了。”凌孤道:“如果巔峰期的我連你都治不住,那我也枉為五毒門的門主了。”
第49章
五毒門的名頭一出, 花成輝就知道自己栽了。
別說是仙界,就算是放眼整個三界,五毒門的戰力也是數得著的存在, 它們沒能統一魔界的原因,僅僅是自相殘殺得太厲害, 沒有足夠人手罷了。
幾年前,他們活動的蹤跡突然消失,大家都說是遭了天譴, 多少人暗暗鬆了口氣,誰知今日居然又冒出個門主來——花成輝不知真假, 但敢用這個名頭的, 一定不會是小角色。
他已經沒了反擊的辦法, 只能束手就擒。
此人三番五次挑釁,凌孤早就容不得他,恰好碰上他又來觸霉頭,便直接沒有留手,把人神智封了送回船艙里,對外只說他得了急病, 需要休養。
其他人為他馬首是瞻,聽說頭領發病, 自然方寸大亂,有人偷偷潛入船艙查看情況,發現對方果真情況不好, 但誰也沒有懷疑到凌孤身上,因為按照調查顯示, 凌谷只是個沒什麼修為的小人物,不可能威脅到花成輝這樣的天才。
而當下間, 眾人抵達了春鸞宮。
此時恰逢傍晚,春鸞宮前的長街上豎著無數血紅的燈籠,許多小妖魔修人頭攢動,不知在議論著什麼,他們沒料到會有這樣大的聲勢,本說好的計劃也無從實施,只能先落了地,想著探探情況再說。
當即他們蒙上遮擋容貌裝束的長袍,隱入人群,各自散開,打聽情報。
“鹿家果然好大的氣派,光聘禮就有幾條街,有生之年能見一回這樣的場面,就算死也值了!”
“可不是嘛,春鸞宮也是大戶,嫁妝無數,兩大勢力聯盟,怕是如虎添翼了!”
“說來也奇怪,這春鸞宮主怎麼捨得把自己的妃子拱手相讓呢?難道是被鹿家逼的沒辦法了?”
“我聽說,那人是被請來的客人,還沒正式納進宮裡,有次鳳宮主舉行宴會,邀了鹿家主去,誰知兩人就看對眼了!”
“這倒也奇了,哪裡來的客人?”
“聽說是仙界,長得很美呢。”
幾人津津有味地議論著,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身邊多出一個人來,正要繼續說,就聽有個聲音問:“新娘叫什麼名字?”
“這……招簾上不是寫著嘛,叫什麼江……江渺?”有人隨口應了一聲,待要回頭,剛才搭話的人已不見了蹤影。
凌孤穿梭在人群里,往招簾的方向飛去,那招簾立在春鸞宮門外,正迎著風慢慢飄動,在昏暗的紅燈下清晰可見。
果真是江渺!
一時間,凌孤的心中翻江倒海。
真的是江渺嗎?還是恰好同名的人?
她試圖讓自己接受這個可能,心裡卻非常清楚,恰好同名只是自欺欺人的說辭罷了,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又有一個近期從仙界來的,與姓鹿的有關聯,剛好又叫江渺的人出來呢?
說來好笑,日夜想念的人要成婚了,自己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麼說,這幾天沒有聯繫,就是為了這個?如果自己沒有過來,那她是不是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嫁給鹿秋了?
既然如此,何必還說那些話呢?
凌孤不明白,這個世上任何人背棄她都不奇怪,她也早已接受了這樣的現實,但為什麼江渺也要這麼做呢?
那些好,那些話,全是騙她的嗎?
早知今日,還不如死在那江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