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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直奔著凌孤的床去,一番查探後用了藥,江渺在一旁看著,只覺得他們十分專業,用藥果斷,倒真有幾分藥王的真傳。
等他們結束了治療,她剛要走上前去道謝,為首的那個冷冷地看她一眼,道:“你跟我來。”
江渺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難道是凌谷的傷勢有問題?
那人帶她到了屋外,便道:“我叫甘草,是藥王的大弟子。”
江渺點點頭,忙道:“大師兄好,師兄,我朋友她沒事吧?”
“我們先不說這個。”甘草道:“我且問你,你有沒有行醫的經驗?”
江渺搖頭:“沒有。”
“那你是對醫術有興趣,想獻身於它?”
“不是。”
“那你是否表現出這方面的天分?”
“……沒有。”
甘草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道:“如果這三個的答案都是否定,那你為什麼要投入藥王峰,又有什麼資格接替師尊的位置?”
江渺沒想到他竟是來興師問罪的,她的確沒天分沒興趣沒經驗,也不想霸占別人的位置,可對方的態度實在強硬,要知道,不是她要當的,是藥王非要讓她當的。
她沒道理接受了不想接受的東西,還要為此被冷嘲熱諷吧?
“既然說到這兒了,我還想問一問,你們藥王峰的安保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院子裡能進了賊人?我朋友現在躺在床上生死未知,我不跟你興師問罪就罷了,你竟敢來問我的不是?”江渺指向診室,沉聲道:“如果我朋友有什麼問題,你這個首徒能擔得起來嗎?”
第26章
江渺知道自己的話有些說重了。
不管怎麼樣, 藥王峰畢竟對她們有恩,不說藥王之前的盡心盡力,就說剛才, 甘草趕過來第一件事也是先救人,春鸞宮的人會混進來, 不是他個人的錯,也不該由他擔責。
真要說起來,還是因為她這個拜師宴。
是她自己害了凌谷。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 所以她心裡很亂,很煩, 很痛苦, 而這個時候蹦出來的甘草是不幸做了出氣筒, 一股腦被她噴了個急赤白臉。
甘草沒想到她會這麼強勢,那個傳言愈發證實了——這人的背景一定不簡單,不然不會拜了師,還敢對師門興師問罪。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心急了。
萬一真的把人得罪了,那師尊的處境會如何?
連師尊都開罪不起的人, 帶來個身份神秘的病人,現下對方在他們這兒出了問題, 就算原因不在他們,可他們也逃脫不了責任,而他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還在為繼承者的位置耿耿於懷,於公, 他沒有大局觀,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於私,他頭腦太簡單,沒有把師尊的處境考慮進去。
師尊會收她為徒,這個事本身就很奇怪,最大的可能,是師尊並不能保證把人治好,以防萬一,特意給了她這層身份。
而他不問清楚就這麼做,實在有些莽撞。
最糟糕的情況是,病人沒救回來,江渺也得罪了,那他就會成為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
甘草為人穩重,心思縝密,只一瞬就想通了前因後果,然後他立刻明白了現在的重點在哪。
“江師妹,剛才我說話有些莽撞,還請你能夠寬恕一二,你朋友性命不礙,我已經用了藥,之後只要師尊回來,必定能夠保她無虞。”甘草先是道了歉,又道:“我收回剛才的話,不管你有沒有經驗,都跟你拜師學醫沒有關係,歡迎你加入這個大家庭。”
他認錯誠懇,江渺也愧道:“是我剛才太急了,藥王峰對我們有恩,我不該說這麼忘恩負義的話。”
兩人各退一步,氣氛緩和不少,甘草試探道:“都是自己人,何必言恩呢,聽說負責守門的弟子被打傷了,不知這兩個賊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江渺只知道她們是春鸞宮的,其他名字地位一概不知,甘草聞言,奇道:“這春鸞宮是魔界的門派,你們怎麼會與她們扯上關係?”
江渺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們以前和凌谷有恩怨,我沒有細問過,這些人心狠手辣,出手就是殺招,一直追到人間,追到仙界,真是陰魂不散,不知道按照仙界的法條,會怎麼處置她們?”
“倒也沒確切的法條,冤有頭債有主,她們是奔你朋友來的,這事還得她來定奪。”甘草道:“不過看她的模樣,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清醒。”
江渺也知道凌谷情況不好,不由嘆氣。
“都怪我,要是我沒拜師就好了,也不至於出這樣的事,那兩位被打傷的弟子呢,傷得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