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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望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另一邊,春鸞宮的人已經到達了長生城,她們並不聲張,多方打聽後確定了凌孤的行蹤,是在藥王峰附近。
那邊的春鸞宮主接了信,瞭然道:“我就知道她是要去求醫,藥王,是不是那個自稱無病不治的老劉頭?我正與他有仇,倒是省了我的工夫。”
第22章
凌谷的治療開始後, 江渺也忙碌了起來,雖然採藥煉藥這些她是參與不了的,但她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於是把取藥等雜事接了過來,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畢竟是用在凌谷身上的東西,能少經一道手就少經一道手。
不出幾日,她就與各處的弟子混了個臉熟。
負責採藥的弟子有一組七人, 全是靈字輩的,年齡比她小几歲, 據說是七胞胎, 第一次她去的時候都傻眼了, 逗得他們捧腹大笑,自此之後,每次她去拿藥,他們就要逗她幾句,問她能不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江渺認不出來,他們就一個一個介紹自己, 但就算介紹了也是白介紹,他們的髮型一樣裝束一樣, 動作眼神都無甚差別,有時還會故意抱著轉圈圈,混淆視聽。
拿到靈植之後, 她要送到煉藥房,再把昨天的丹藥取了, 負責煉藥的是三人倒換,分別叫清風清雨清雷, 全都長得很瘦,大概是因為常年在煉丹爐前當差,臉色都有些發黃,乍一看總覺得面黃肌瘦的。
取到丹藥之後,她還要再到藥膳房把凌孤的飯拿上,藥膳房的人多一些,各種字輩的都有,有的性格開朗,不出幾日就和她熟識了,有的則一直公事公辦,不過總體來說沒有特別難纏的人,大概是經常和病患打交道,已經磨出了足夠溫和的性子。
等她帶著藥和飯到診室之後,一般藥王的治療剛剛結束,他倒真沒再說過讓她加入藥王峰的事,但江渺也說到做到,每天給他做半個時辰的心理輔導。
藥王很虛心,她說的照單全收。
搞得江渺壓力很大,只怕自己那句話沒說對,或者被他曲解了,不由花許多時間來給他注釋,輔導完畢,她總要問問最近療效如何,藥王的話一直是那兩句:穩中見好,繼續治療。
江渺不知他所謂的治療到底是什麼模樣,但每次她去看凌谷,都會被對方的羸弱所震驚,在她看來,凌谷的狀態分明比之前還差一點,大汗淋漓表情渙散,有時連筷子都拿不起來,江渺怕她出什麼事,便把碗端過來親自餵。
一開始凌谷不願意,但總不能不吃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漸漸也就習慣了。
江渺看著她緩緩張嘴,努力吞咽,像只風雨飄搖的小雛鳥,不由起了疑心,覺得藥王是在伺機報復,要不然怎麼越治越差了?
凌孤搖頭,說藥王很盡責,也很專業,她的經脈斷了,想再接是不可能的事,只能鍛骨洗髓,硬長一條完整的出來。
這個過程非常痛苦,幾乎與浴火重生無異,這也就是藥王藝高人膽大,如果是其他醫師,絕對不敢這麼去試的。
既然是浴火,必然伴隨著劇烈的痛苦,但這是必須要走的路,如果連這點痛都扛不住,就會永遠是個廢人。
江渺聽得咋舌,如果換作是她,百分百是扛不住的,她知道凌谷很能忍痛,饒是這樣,尚且疼得表情扭曲,可見那是何等的劇痛。
可她幫不上什麼忙,只能越發認真地幫忙遞取物事,她甚至偷偷查過那些靈藥的功效,果真是與洗髓有關的。
而藥王不愧是藥王,他的用藥精準到可怕,也激進到可怕,一般人不敢用的,他敢用,且前後的副作用全都考慮進去了,也只有這種破釜沉舟的勇氣,才能擔得起一句神醫。
江渺心知自己之前那句氣話是說錯了,藥王並非不負責任的人,只是要擔負那麼多的生命,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借用卜卦也是迫不得已,要不然這千年的業債和壓力,絕對可以把一個內心堅韌的人都壓垮。
他在無意識地逃避,而自己輕飄飄的一句不負責任,則是強行把他拉回了壓力的中心,這對他一定是種考驗。
江渺暗暗想,等凌谷的病好了,她會好好道歉,把一切都說清楚,讓他自己來做選擇。
就這麼著,半個月過去了。
這些天裡,除了和有交集的幾個人混熟,她與其他能見得上面的弟子也都關系不錯。
大家都知道她是為朋友打下手,但具體兩人是什麼關系,卻不得而知。
而一個桃色消息不脛而走,說她與那位神秘的病人是道侶關系,兩人非常恩愛,江渺甚至為了給對方治病,連宗主都給打了。
傳聞中,她是這樣說的:“如果你治不好她,我要你全宗都給她陪葬!”
這個聽起來就很不靠譜的小道消息,因為那幾天藥王發青的臉而具有了十足的說服力,這事絕不是空穴來風,要不然宗主的臉怎麼成紫茄子了呢?
藥王身居高位,與這些普通弟子的距離很遠,他們並不了解他,只知道他平時不苟言笑,大家倒不是盼著他挨打,但平時嚴正端肅的宗主被人打得滿地找牙這個場景,光是想想就讓人啼笑皆非了,更別說這裡面還有個勁爆的桃色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