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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勞您這麼費心。」裴讓婉拒,「我是想請您對半切割開,然後在底座用陰刻陽刻兩種技法,分別雕上同樣的圖案就行。」

  「喲,看來小哥是懂行的,知道陰刻陽刻。」朋友打趣道,「就這一塊石頭,不挑別的了?」

  裴讓忙不迭點頭:「嗯嗯,我就是想要一對小物件,您這邊的其他石頭,個頭太大了。」

  「設計圖有帶嗎,還是現畫?」朋友問。

  「現畫,麻煩您擋著我哥一點兒,不能讓他看見。」裴讓煞有介事道。

  裴崢無奈:「一定要防著我是吧?」

  「這是驚喜。」裴讓說。

  朋友許是看出他倆關係不太一般,畢竟裴讓定做的手鍊是一對,不過朋友是老.江湖了,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只瞅了眼裴崢的臉色,便笑著招呼裴讓到工作檯邊。

  裴崢自然配合裴讓,為了不偷看專門迴避,踱步到工作室外邊的走廊,梧桐樹的枝葉探進來,窣窣地搖晃。

  這種落葉闊葉的樹種,到秋天葉子就由鮮綠轉為枯槁的顏色,但一個秋天又落不完全,非得等到冬天冷風吹。

  可能因為帝都的秋季不算漫長。

  但這裡的秋季足夠分明,行道樹和人群都會隨著氣溫的變低更換外在的打扮,不像嶺南那邊,一年又一年地入秋失敗,葉常青花常在。

  裴崢更習慣嶺南那邊的氣候,但沒有很喜歡,他喜歡帝都這裡的氣候,但沒有很習慣。

  人生總是這樣,沒有個十全十美。

  以及,他即將要跟裴讓結束這短暫的假期,開始他們的異地戀生活。

  究其原因,他是導致他們異地戀的罪魁禍首,如果他沒有把裴讓氣走,如果他沒有帶裴讓來帝都旅過游,他們都不會多此一舉。

  可是以他這糟糕的性格,似乎在當時也沒有比把裴讓氣走更好的選項。

  氣走了,可以再追回來嘛。

  何況裴讓似乎也很喜歡在帝都的求學生活,把他綁到自己身邊,不一定有好處。

  他正看著梧桐樹胡思亂想著,身後傳來門扉的響動,裴讓也出來了,輕手輕腳遛到他身邊,牽住了他的手。

  「這麼快就設計好了?」裴崢問。

  「就畫了兩三筆,其餘的就拜託大師妙手回春了。」裴讓回答。

  「你別老逗我笑,」裴崢說,「我到底還是個挺高冷的人。」

  「我巴不得你多笑笑。」裴讓晃悠著他的手,「只笑給我一個人看。」

  「醋勁兒挺大。」裴崢調侃,全然不提他自己在帝都理工表白牆潛水爬樓的事。

  裴讓自然是不知情的,「我又不亂吃醋,你對大師假笑,我心裡毫無波瀾。」

  「什麼叫假笑?我待人一向真誠。」裴崢為自己蒼白地辯駁。

  「你對林守一可不會這樣笑。」裴讓索性翻出來舊帳,帶著點兒蔫壞的痞氣。

  「你遇見林守一的那次,我都沒笑!」裴崢冤枉,當時那個場面,他哪能笑得出來。

  「是很早以前,你們還是高中生。」裴讓輕聲道,「我有一張你們之前的照片。」

  裴崢立馬反應過來:「是伯父給你的?」

  「我沒找他要。」裴讓嘴硬。

  「你不要他也樂意給。」裴崢可太知道伯父那性子了,「好啦,不氣不氣,我們最近不也一起拍了很多照片?」

  「都是我主動要求的。」裴讓略帶怨念道,「而且拍出來沒你之前那張好看。」

  「我都不記得之前了。」裴崢故作無辜地討饒。

  結果裴讓反手把手機掏出來,向他亮出了屏保:「你上高中的時候,長得確實比你現在好看。」

  嘿,裴崢感覺到自己被這小子玩弄了,不過看在屏保是他單人照片的份上,裴崢不與他多計較:「是是,我現在年老色衰,可入不了你的眼。」

  而裴讓卻看著他:「如果我們一起上高中就好了。」

  「你應該會罩著我,我也會努力地逗你笑。」

  「那這不能怪我吧?」裴崢酸澀地笑道。

  「怪我。」裴讓又晃一晃他的手,「我該早些來的。」

  *

  大師說要完全雕刻好並串上繩兒,得等到晚上七八點,裴讓就被裴崢領著在附近的公園裡閒逛。

  說了些以後的打算,也說了些過往。

  多是裴崢的過往,林守一含量有些高,裴讓已經學會寬容,並有一些些感恩。

  大概就是感謝林守一給他哥枯燥無味的人生里多添了一抹鮮活的色彩,而從今往後就是裴讓給他哥的生命增光添彩了。

  他們不約而同地迴避了家族的事端,儘管好幾次裴讓都要脫口而出,詢問裴崢關於那個雨夜,他在老宅里聽到的落水的呼喊。

  裴崢問到了裴讓為何會暈血,裴讓回憶起那血淋淋的畫面就頭疼,自然也沒有正面回答。

  那些事情似乎就應該永遠埋藏在陰暗的角落裡,不能在這樣陽光明媚惠風和煦的日子裡談起。

  他不清楚裴崢對那些事情了解多少,他只知道他潛意識裡,不願過多的去繼續了解。

  所以他也沒敢問父親母親為何會突然意外死於車禍,也沒敢問裴崢為何對待祖父的離世分外冷漠。

  畢竟裴崢都說了跟他沒有血緣關係,換言之他跟裴家也沒有太多瓜葛可言,這些事情輪不到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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