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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長輩本來也想來問裴崢哥,但讓我意外的是,他們跟裴崢哥沒有多少交集,連聯繫方式都沒有,所以只能委派我來問問。」
三個星期……前,裴崢發瘋,差點沒給裴讓掐得背過氣去。
林守一消失得還挺是時候。
過年那會兒裴崢的離譜言論又再裴讓耳邊響起,裴讓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哥是不是離婚了?」
「嗯,他一離婚就跟家裡斷聯了,我們還厚著臉皮去問過我嫂……前嫂子,嫂子也說不知道。」林守拙訕訕地颳了刮臉頰,「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實在沒辦法。」
「那這事兒我幫不了你,跟我倆私人恩怨沒關係。」裴讓淡漠道,「只是我確定裴崢也不知道。」
可能他如果知道,三個星期前就不會忽然發瘋發癲。
「你哥鐵了心斷聯,你們家裡人都聯繫不上,怎麼來問裴崢這種外人。他就算再跟你哥關係好,也不過是朋友而已。」
「是我唐突了,抱歉。」林守拙老老實實道了歉,「以後不會來打攪了。」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不知是因為可以不用跟裴讓繼續糾纏,還是因為他哥完全斷聯。
裴讓不做那戳穿的壞人,淺淺地點一點頭,快步離開了校門口。
剛剛說了好長一段話,腮幫子酸得很。
*
裴讓在家裡呆了一陣,阿姨來做飯,他還愣愣地跟上前幫忙。
但他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阿姨就打發他剝蒜,他剝了半個,阿姨連連說夠了,就把他請出了廚房。
估計是怕他幫倒忙。
而他只不過想找點兒事打發時間。
奈何這次睡不著,這次沒啥可委屈的,就是煩得很。
說起來,他還沒見過林守一。
是林守拙的親哥,那估計和林守拙眉眼相似。
裴讓的腮幫子更酸了,快要咬碎後槽牙。
如果林守拙長相一般,甚至賊眉鼠眼,他都心裡好受些,奈何林守拙雖人品不行,相貌倒挑不出錯處。
裴讓心裡的螞蟻爬了一圈又一圈,他覺得不能坐以待斃下去,腦子迅速地過了一遍他簡單的人際關係,最終將解疑答惑的對象鎖定為伯父。
他慶幸過年那會兒加了伯父的聯繫方式。
雖然有點唐突,有點莫名其妙,但比起讓自己的心臟被螞蟻啃噬掉,他還是寧願尷尬地去打擾伯父。
他就是那麼個自私自利的人。
*
「欸,小讓啊,難得你打電話來找我,我還嚇一跳。」
「不打擾不打擾,我倒希望你沒事兒多找我們這些老傢伙聊聊天呢。」
「我跟你哥可聊不來,你哥他一點都不尊老。」
「得,那我白說他壞話了,你跟他感情那麼好,難得給我打電話,還是問的你哥。」
「好好好,你問你問,我考慮一下回不回答。」
「哦,林守一是你哥好朋友,我這兒正好有他和你哥的合照,給你發一份。」
「你不要合照,那你問我幹嘛?」
「他是你哥朋友啊,也是暗戀對象,讓你提前見見哥夫也好,免得到時候見面尷尬。」
一通聊下來,裴讓輕易地得到了裴崢和林守一的合照——很明顯,伯父喜歡找些樂子,雖然裴讓也不知道他能找什麼樂子。
「替我向嚴叔問好,高考結束我再上門拜訪。」最後還是禮貌道別,裴讓掛斷電話,心臟狂跳。
已經來不及尷尬,他手指顫抖地將圖片點開、放大,比現在稚嫩一些的裴崢首先映入他眼帘。
還穿著高中的校服,對著鏡頭笑得自然無害。
裴讓從沒見裴崢笑得那麼開朗,眼睛乾淨得像盛滿了陽光,他看的第一眼就被燙進了心口。
磨蹭了好一會兒,裴讓才不情不願地把目光挪到旁邊沒穿校服,但也是一身運動裝的林守一身上。
大致輪廓和林守拙很像,但五官更加溫潤更加明朗,笑容也是自然開朗的,可能裴崢就是被他帶動著,才笑得發自真心。
裴讓保存了照片,然後開始修修剪剪,還好他們倆沒有很大幅度的肢體接觸,裴讓很完美地將林守一裁掉,剩裴崢一人開朗地看向鏡頭,看向照片外邊裴讓的眼睛。
這不公平。
裴讓腦子裡跳出這樣一句話,沒由來地。
他很快被這種想法嚇了一跳,手抖的時候已經把裴崢的單人照保存。
太不公平了。
心情平復後,裴讓腦內的想法反而變本加厲:原來裴崢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啊。
他心酸得發疼,疼過勁兒了又是一陣暴躁,早知道應該再把林守拙給打一頓。
林守拙和林守一長得那麼像,算是平替,裴讓揍一頓不吃虧。
但他又猛地反應過來,如果裴崢暗戀林守一無望,會不會轉頭把林守拙當替身。
他總覺得以他哥的道德水準,干出這樣的事情他完全不意外。
果然還是把林守拙再揍一頓。
至於林守一,裴讓現在能做的只有把那張合照狠狠地刪除。
*
裴崢都幾乎放棄尋找林守一。
相比他這般頹廢,伯父那邊倒更積極,原因是伯父跟林守一手下的產業有相關合作。
「雖然他斷聯前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但我不喜歡跟他安排的那個高管談生意。」伯父理所應當道,「還是小守一說話好聽些,一聽就是讀過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