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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立刻,馬上。

  裴讓推開門,裴崢正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手裡捧著茶杯。

  茶杯煙霧裊裊,裴崢頭髮亂亂糟糟。

  「我剛在窗戶邊看到你了,一個人在院子裡轉圈。」裴崢抬眼看向他,「怎麼不多玩一會兒?」

  「冷。」裴讓說著,縮了縮脖子。

  屋裡暖氣也足,他蹬掉鞋子,脫下厚重的外套,三步兩步快走過去。

  「果然你還是在嶺南待慣了。」裴崢說,捧著茶杯淺淺地喝了口。

  裴讓沒挨著裴崢坐,隔了一段距離便剎住了車。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有種想撲過去的衝動。

  還好他明顯感覺到了。

  「你睡好了?」裴讓問。

  裴崢形容還是有些疲憊,「沒,但現在睡不著,我想著喝茶醒醒神。」

  「等醒完神,我帶你到處逛逛,一個人逛也沒啥意思。」

  裴讓總覺得他話裡有話,總覺得他是知道了什麼。

  但裴崢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與往常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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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讓本人並沒有覺察出自己的意思,但他覺察到裴崢有可能知道他什麼意思。

  裴崢:不要把我想得那麼神通廣大啦…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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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正常一點了。

  裴讓拍拍自己臉頰,被風吹得有些冷。

  裴崢已經圍上了他送的藏青色圍巾,很隨意松垮地繞在脖子上。

  裴讓走兩步都忍不住看兩眼,生怕風再大些就把裴崢的圍巾吹散。

  他們正在趕去天壇的路上,剛下地鐵。

  原本準備打車,但因為酒店離天壇不遠,另外裴崢想重溫大學生活,倆人就坐的地鐵。

  等待檢票時裴讓終於還是沒忍住,扯了扯裴崢衣擺,等他側過身問詢時伸手捏住了鬆散的圍巾。

  他其實也不是很會系,憑著感覺把圍巾繞了幾圈,見不似先前松垮方才滿意。

  「你倒是講究得很。」裴崢調侃道。

  裴讓沒聽出他言語裡有責怪之意,便大著膽子說:「這樣繫著暖和。」

  很快排到了他們,裴讓為自己的學生票感到滿意,忍不住說:「果然還是得趁著學生時代多去走走看看,到處都是半價票呢。」

  而裴崢不以為意地接茬:「又不差你這幾個錢。」

  「我大學畢業就沒這福利了嘛。」裴讓訕訕道,有點一語雙關的意思。

  大學畢業,他買不到半價票,裴崢也不會再管他。

  「你要是想,可以多讀幾年。」裴崢似沒有聽出。

  「留級休學還是不要了。」裴讓不接茬,「我還是很期盼我能早日獨立,不能太麻煩你。」

  這是真心話,沒摻假。

  裴崢瞅了他兩眼,拍了拍他肩膀,用著一副好哥哥的口吻說道:「咱倆誰跟誰,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分明幾個月前,咱倆都還不太熟悉。裴讓腹誹。

  *

  天壇沒什麼好逛的,不過是一個大型的公園。

  來這裡除了看看那標誌性的建築,再就是體驗一下著名的回音壁,沒什麼特別有意思的。

  不過這也是裴崢大學期間逛過的為數不多的帝都景點,自然就被他安排在了日程里。

  「站到那塊石磚上,再拍拍手。」裴崢指揮裴讓站對位置,在聽到小朋友驚喜地說「真有回聲誒」,不禁莞爾:「人家景區介紹上都有寫,我還能騙你不成。」

  在裴讓新奇地試驗拍手回聲時,裴崢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裴讓給他綁得太緊,有些勒脖子。

  他平日裡不戴這些,包括領帶也只是在正式的晚宴酒會上戴一會兒,畢竟不太喜歡窒息感。

  把圍巾帶過來,主要還是想著裴讓會高興,本來帶他出來玩就是為著他高興。

  裴崢不太了解裴讓,但他有不少哄小孩的經驗。

  結果那邊裴讓也沒玩多久,就把位置讓給了後邊排隊的遊客,幾步竄到了裴崢跟前,再次伸出手把裴崢的圍巾繫緊。

  「你想謀殺我請直說。」裴崢無奈道。

  裴讓立馬燙手般撒開他的圍巾:「我怕你不暖和。」說話時神情好不無辜。

  「不至於冷死。」裴崢把圍巾整理好,見裴讓低頭背手尷尬無措得很,便也不與他計較,「走吧,逛也逛得差不多了,先找個地方吃飯。」

  *

  剩下的幾天,就是故宮、國博、頤和園等文化名勝輪番逛,裴崢發現裴讓在室外場所更活躍些,在國博里走馬觀花地看文物展品,差點被那暖和過頭的暖氣熏得倒頭就睡。

  但到了昆明湖邊上,哪怕冷得直哆嗦,也要上凍得結實的冰面滑兩圈。

  而滑兩圈的後果也是,連續不斷地栽跟頭。

  弄得只在邊兒上看熱鬧的裴崢終於忍不住上場,把這摔得丟人又慘兮兮的大隻狼狗拎回地面。

  「我可不想剩下幾天和你待在骨科醫院。」

  之前裴崢老管裴讓叫兔崽子,現今看這個撒歡兒程度,更像是一精力旺盛的大型犬。

  上一次這麼撒歡的狗已經被我做成骨架標本了。

  裴崢攙著摔得不輕、走路一瘸一拐的裴讓坐到湖邊的長廊里,心裡冷漠地想著。

  裴讓小心翼翼地問:「哥,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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