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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越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他將抽下來的四件套捏在手裡「幹活的時候戴著碰壞了怎麼辦?」
「碰壞了我給你重新買,」邵承靠著門框說,「那表是防水款,你不用太謹慎。」
邢越笑道:「倒是有點在做什麼交易的味道。」
「能的話最好,」邵承怨氣地說,「我就能投訴你了。」
邢越抱著四件套來到房門前,低頭在邵承耳邊明知故問:「投訴我什麼?」
邵承瞪著他:「虐待客人。」
邢越的笑容不置可否,他質問道:「你沒爽嗎?」
掂量著手上的髒東西補充說:「這麼多回。」
邵承發誓,他真的很想扇他,邢越就是有找抽的本事,甜頭啃完了嘴上也不饒人,他威脅道:「我看你今天晚上還能快活。」
「你說的呢。」邢越提著髒被套走向洗衣房,將邵承的威脅輕輕丟回去,好像這事不是邵承能說的算的。
雖然是多年沒翻修的老小區,外面看不如人家新建的觀賞性好,但屋子裡還是不錯,面積在普通家庭里也已經算是寬大,邢越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只帶著一隻貓,完全伸得開腿,洗衣房和浴室都是單獨的隔間,整體的布局還算是舒適。
邵承在這套房裡轉了一會,那隻貓一直跟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吸引他,他跟邢越做的時候這貓的兩隻眼睛就瞪得特別大,時不時發出喵叫聲,有時候被它盯著,邵承反而會更快地到達雲巔,貓的存在給了他這個屋子裡還有另一個人在看的感受。
他來到一間緊閉的房門,門把手可以擰動,但他在擰開之前還是問了一下,「邢越,我能不能進你爸媽的房間?」
邢越從洗衣房裡探出頭:「問我做什麼?不怕你就進。」
「這有什麼好怕的。」邵承推開門走進去,他從未闖入過的領地並不是他想像的那副光景,他以為人不在了這麼多年,這個房間應該是很陳舊的,桌面上落了灰塵,角落裡結著蜘蛛網,可能還有些不屬於這個地方的動物在黑暗中爬行,但完全不是,這間房乾淨極了,像是還有人居住的模樣,該是邢越定期收拾的。
他走進去,看到牆上掛著一副婚紗照,已經有了年代感,照片上的男人穿著墨藍色的西裝,和妻子並肩站在一起,兩人的笑容都很純粹,甚至能在男人的臉上看到一點羞澀,這是邵承第一次看到邢越父母的合照,他對他的母親印象是陌生的,但對邢越的父親卻很深刻,即使沒見過面,只看一張照片,他就和想像中的面孔完美融合在一塊兒。
對公職人員的印象大多一樣,邢越的父親身上有著邵承能感受到的純粹和正直,他的目光像是帶著某種信念的堅定,不是那種一輩子找不到精神寄託,混吃等死,無所事事的渾濁色彩。
邵承來到一張桌子前,有一個相冊放在那兒,他小心翼翼地翻開,看到這個屋子裡本該有的熱鬧。
照片上的孩童沒有刻意的擺拍,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模樣,吃飯的時候,玩耍的時候,讀書的時候,女孩是妹妹,男孩是邢越,一整張相冊里都是他們倆,這是父母有心收集的成長瞬間。
「你他媽說呢?!」
邵承正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忽然聽見外面的一聲暴喝,那是邢越的聲音,他趕忙放下相冊出去看,邢越正一邊打電話一邊收拾著桌面,神情有幾分慍怒。
看到邵承出來的時候,邢越目光柔和了些,對電話里的人道:「我上周就跟你知會過了,你怎麼答應我的?現在你跟我玩什麼記憶遊戲?我沒時間見你,掛了。」
他按掉了電話,將餐桌收拾好,一瞬間切換了狀態,變得格外溫柔,「過來吃飯吧。」
邵承將他父母的房門帶上。
二人在餐桌前坐下後,邵承看著他身後的手機,道:「易感期會加強情緒狀態,你現在最好別碰公事,免得人家記恨你。」
邢越很少發脾氣,邵承是沒見到過幾次,他這麼出口罵人的次數更少,他的空間有什麼事兒邵承可以不管,但他現在是特殊情況,邵承怕邢會長得罪人,學校里有人整治他。
當然,沒人打得過他,可被記恨又是什麼好事嗎?
邢越說:「我心裡有數。」
邵承笑笑,拿筷子吃飯,不管了。
邢越看著他父母的房門說:「進去看什麼了?」
「你是在質疑我嗎?」
「說什麼話呢,我質疑你幹什麼?」邢越把一碗湯放在他面前,「我父母房間裡沒什麼好逛的,你要是無聊,晚上我帶你出去散散步。」
邵承正吃到一塊香肉,稱讚道:「你手藝不錯。」
邢越漫不經心地問:「考慮娶我嗎?大少爺。」
邵承抬頭睨了他一眼,敲了敲盤子:「一頓飯就想收買我?你憑什麼?」
邢越大言不慚:「憑你現在滿肚子是我的種。」
他們倆吃個飯也要拌嘴,沒完沒了,邵承白眼殺了他幾回,人才消停。
他高興,他也高興。
「對了。」邢越忽然站起身,放下筷子,到一邊的桌子上拿了什麼東西,遞給邵承說:「看看。」
邵承放下手裡的筷子,將一本圖冊拿在手裡,翻了翻,說道:「這是酒吧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