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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越奪走了他為A的自尊,將他逼上梁山,邵承只好從外面尋了把利劍,這個人可以不是賀秋,因為是誰都沒有關係,他都能在這個局上贏。
「我太喜歡你而已,」邢越低聲說:「照過鏡子嗎承承,你撩得人心癢。」
邵承推開他,樓底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邢越倒退開來,那人正好來到了他們所在的一層,借著樓梯通道里指示牌昏暗的光,來人只看到糾纏在一起的四肢很快分開,他看了好一會才辨別清楚是誰,扶著階梯的手一慌。
「會長……」他顫顫巍巍地叫了一聲,好像被抓住小辮子似的。
邢越並不認識學校里的所有人,但他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不知道又是哪個班級通風報信,說是他親自去查了晚自習,逃課的人匆匆趕來,撞見如今這一幕。
邢越靠著樓梯扶手,側著身,他的身形高挑,側顏立體,昏暗光線下即使看不清神色,也能察覺到壓迫性的氣場,「快下課了,知道嗎?」
那人哽咽著上了一個階梯,然後停住,這簡直比高中時被教導主任抓現行還恐怖,邢越的龍舌蘭信息素在樓道里蔓延,他站在高處,本身就強烈的氣場,因為位置問題更是拔高了幾分。
「下不為例。」邢越難得地放行,抬了抬下巴說:「上去。」
男生聽這意思是不計較,他跌入谷底的心情見了點光,更是不敢置信邢越會放他一回,學校里誰不說邢越鐵面無情,再好的關係也不能耽誤他執勤辦公,於是這次放行讓男生如獲大赦,匆匆踩著階梯上去了。
途徑二人中間,男生聞到了一股不屬於邢越身上的龍舌蘭信息素,那是一種十分香甜的氣味,混合在龍舌蘭里,因為龍舌蘭信息素的氣味太過於濃郁,把這甜味絞得緊,不仔細聞不太出來,男生是靠著優異的嗅覺,他看了看另一側站著的人,也沒敢問,道了聲:「謝謝會長。」
隨之迅速上了樓。
邵承目送那人消失在視線中,扯了扯衣領,對邢越的做法大為不解道:「他是你相好?」
邢越環起胳膊:「不是。」
邵承說:「那你放了他?」
多不像邢會長的作風,對自己曾經的好朋友都不放,卻對一個素不相識的路人心軟。
邢越說:「你都放老情人了我怎麼不能放?」他沒問邵承要放走賀秋的原因,邵承想放人,他哪兒攔得住?學生會長的權利也管不住邵承殺人放火。
邵承拿著花名冊往他懷裡一摔,警告道:「再讓我聽你說他是我老情人,我就真甩了你跟他處去,別以為我干不出來,畢竟曾經我差點跟他親嘴兒呢。」
話落,邵承踩著樓梯下去,不跟邢越在這裡耗了,他聽到身後的一聲低笑,然後是追上來的腳步聲。
邢越跟他出了教學樓,邵承往寢室去,九點多了,馬上就要下課了,他可不想被一堆人發現他跟邢越站在一起,敵對關係挺好的,別人這樣以為,更方便他們隱藏。
二人並肩前行,陸地上兩人的身影拖得老長,月黑風高的夜晚,躲在角落裡親熱的不知有多少對他們這樣的情侶。
「你跟賀秋為什麼處得來?」邵承忽然問,不是他想提賀秋,而是剛剛的話題沒聊完,他也很好奇邢越為什麼能跟賀秋處得來,一個情場大佬,一個學生會幹部,還是在他之前沒有半點情史的人。結合自身而言,邵承跟誰做朋友會在乎這個人的方方面面,邢越說他不在乎賀秋的私生活,邵承倒不太能理解。
如果一個人的私生活實在是自己看不慣的,他是無法跟對方做朋友的,兩個人的觀念差距太大,日常聊天都有可能變成辯論的賽場。
邢越抬手摸了下衣領,外面風大,他將外套拉鏈合上,拉到最頂處,特有腔調地應了句:「處朋友是一種感覺。」
他的話模稜兩可,沒有一個實在的答案,邢越怕邵承誤會什麼,又在後面補充道:「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偶爾湊在一塊兒吃飯,自然而然就熟悉了,但我跟他的關係跟你以為的朋友不同,沒那麼深,只是相較於其他人要親近點。」
「你剛說你跟他不是一路人,我第一次見不是一路人的還能聚在一塊抽菸吃飯。」
「那你以後要見得多了,」邢越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我是黑的,他是白的,我們倆就不能在一塊說話,在朋友和陌生人之間還有一個寬鬆的地帶,用來容我們這種不生不熟的關係,我跟他聊得來,他眼界寬,內心成熟,喜好有重複足夠了,我也懶得管他感情上的事,自然而然就能合得來。」
邵承低頭看著地面上的影子,時而和建築物的陰影融在一塊,他提醒道:「別被帶壞了就好。」
「帶壞?」邢越笑了一聲,按理說這不應該是成年人交談中會出現的話,「你當我是小孩?」
「誰知道呢,」邵承看他一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賀秋在感情上不老實,邢大會長這麼純情要是被帶的那般花哨,我不會放過你。」
邢越笑得好聽,他很喜歡聽邵承這種表達,警告中又帶著對他的在意,仔細琢磨起來很有意思,他忽然想知道:「邵承,如果有一天我變成賀秋那樣,你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