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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越的骰蠱下是一個六兩個二, 點數和他報的嚴重不一,他把骰蠱攤開,丟在一邊, 夾起兩張鈔票丟在邵承的面前:「那再試試?」
這一把可贏不了這麼多錢,但邵承還是收了, 他把錢壓在自己的骰子下, 理所當然的隨意,「什麼時候?」
邢越從始至終沒看向自己的骰子點數,他必輸的局,壓根不用費心思低頭去查看, 要有什麼奇蹟才能讓他隨便報的點數和搖出來的一致?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現在,兩分鐘後,拍完戲, 時間地點你都可以選,」邢越說:「你知道,我是什麼都不怕的。」
他不怕被人知道對邵承的心思, 所以邵承想玩, 邢越也應付得起來, 他一副任君挑選的模樣, 半點不在怕的。
周圍的人不知道二人在打什麼啞謎,只知道邵承又贏了錢, 劇組的人也跟著邢越過來,混進了人群中,提醒著說:「越哥, 你這錢給太多了。」
邵承面前擺著幾張鈔票, 他們賭得不小,跟陌生人賭, 贏陌生人的錢,跟邢越賭,贏比錢重要,他們無聲的較量他人不會懂,看的只是表面。
邢越低頭看了邵承面前一眼,說:「這是我欠他的。」
邵承聽這話的意味,心道邢越真是有自知之明,他欠自己的太多了,多得還不完。
「還來嗎?」邢越點了點桌面上的紅色紙幣,「都是你的。」
別人聽不懂,只以為邢越在開玩笑。
邵承卻心裡明白,收了腿,將錢揣進上衣口袋裡,「我雖然缺錢,但不喜歡跟心不誠的人玩,你沒有遊戲道德,我不喜歡。」
邢越笑了笑,往後面一靠,手扶著沙發,說:「怕了?」
挑釁的意味尤為明顯。
邵承收錢的手一頓,邢越捕捉到他的停頓,繼續說:「知道跟我玩下去會輸?」
邵承目光銳利:「我會輸?」
邢越道:「你心理素質不好,你就會輸。」
邵承將錢掏了出來,重新壓在桌面上,「來,讓我們看看誰心理素質不好。」
他們半句沒提那個吻的事,卻每一句都是為那個吻較量。
邢越坐直身體,摸回骰蠱,將骰子往裡面一壓,動作熟練地搖起了蠱身,連桌面也沒有碰到,在空中晃了兩下,果斷地蓋在桌子上,掀開略微查看,報導:「三個三。」
邵承很快操作他的骰蠱,查看後,神色平靜地說:「三個四。」
邢越沒開,兩人繼續搖,又一輪,邢越報:「兩個五。」
邵承緊隨其後:「兩個六。」
邢越撐著下巴道:「這麼喜歡壓我?」
邵承說:「不信你就開我啊。」
邢越琢磨了一會,盯著他的骰蠱,撒開手說:「我不開。」
「那繼續。」邵承又搖了一輪,看客已經急躁,兩個參與者卻沒有任何波瀾,依然耐心地報點數:「三個二。」
邢越搖完沒看,盯著邵承那雙狐狸眼看,他的眼睛生得媚,別人或許只看得見凶,邢越卻能在其中看到欲和趣,那是一雙少見的眼型,不算是標準的狐狸眼,眼睛狹長瞳孔明亮,眼尾上挑似有輕佻之意,可又徒增幾分淡漠疏離,一種睥睨,一種高高在上,叫邢越征服欲陡然升起。
他從沒有真正地確定過自己的性取向,他想,邵承若是一個Omega他就真不會對他有感覺了嗎?答案是否定的,他就算是普通的beta,是柔若無骨的Omega,他的外形也會第一時間吸引到自己的注意。
審美這個詞在邢越這裡一直是虛無縹緲的,直到現在他終於能準確形容出自己的擇偶標準,他必得是一雙狐狸眼,必得是個乾脆脾氣又不甚好的,必得是個身量高的,必得是皮膚白些的,這不是硬性標準,黑點也好,但能有邵承這身肌膚更好。
他撫過邵承的指尖,摸過他的腰身,咬過他的脖頸,吻過他的唇,他太明白那種令人瘋狂的感受,能坐在這兒,按耐住自己衝動的本能,已經是邢越最大的分寸。
「兩個四。」
因為只有三個骰子,兩個便能起叫,邵承又報了點數,等待邢越的過程中,發現他目光里的火熱,不捨得移開目光,更緊地挖掘著什麼。
邢越說:「我開你。」
邵承掀開骰蠱,兩個四正好好地躺在那裡,他沒有說謊,邢越又敗一局。
「又輸了,」邵承盯著邢越的手,「誰心理素質不好啊會長?」
上一局邵承贏得不光彩,那是邢越的謙讓,這一局就是實力的證明,邢越被他騙了過去,以為他在說謊,便草率地開了他的蠱,事實證明,他邵承還是比邢越技高一籌,如果他確實認真了的話。
邢越被公然挑釁,倒也輸得起,他捏起人民幣拍在邵承的面前,抬手示意繼續。
「不玩了,」邵承叫停,「你玩不過我。」
左雲跟王騰不知道何時晃到了二人的身後,王騰見狀便坐下說:「聽說你贏了好幾局,我來會會你。」
左雲也拿起骰蠱,給邢越和邵承各自散了一根煙在手裡,並提醒王騰說:「你倆來一局差不多了,半小時後開拍。」
王騰擺擺手說:「放心吧雲哥,我就是看不得邵承這麼得意,我今兒就要試試他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