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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可不是這樣,」邵承雙手撐在桌子上,「趙溢之還警告我叫我小心呢,說學校里能治我的人多著呢,我這麼招人恨,不再找幾個學長庇護我可怎麼好。」
賀秋聽得半信半疑,他能夠理解邵承這種尋求庇護的心思,初來乍到拜個碼頭才好繼續混,他一個轉學生惹到的人已經太多了,alpha是一個優越感爆棚的群體,沒有beta的冷靜和Omega的自知之明,一旦感受到壓力矛盾很快就會爆發。
榜一的位置不好待,他這是聰明的做法。
「不過你不是跟邢越交情好嗎?還怕什麼?」賀秋問,現在人人都道這兩人之間有點貓膩,甚至揣測邵承跟邢越本來就認識,賀秋在舊院那邊都聞到了些許風聲。
「我跟會長可不熟,」邵承說:「今天還叫他給我介紹學長几個呢,他也不願意。」
他說的確有其事一般。
賀秋瞭然道:「我跟邢越也不是十分熟,他人穩重冷淡,不好親近,咱們學校里也就郝玄跟他的關係還算是可以,也是學生會的,至於今天下午的那幾個,都是泛泛之交,也不能怪他不介紹我們認識。」
學生會畢竟掌握很多校內的情報,並且擁有處決的權利。不論什麼年級,什麼院系,大家多多少少都認識點學生會里的人,跟邢越一起抽根煙幹嘛的也算是他賞臉了,要提到交情,那可真難有。
「沒關係,我們還是認識了,」邵承的眼神和賀秋相交,彼此藏著一點曖昧的情愫,一時難分真心,「只要學長願意照顧我就好了,其他人,我也不在乎。」
仿佛在說「我只想認識你,其他人都是修飾意義」,賀秋是個精明人,也聽得明白,於是回應邵承的目光,也帶著alpha的直接。
兩人又談天說地,弄到夜裡八點才回。
邵承在賀秋這裡也算是了解了更多關於這個學校的人際關係,學生會的事,校規的事,高年級的事,還有不能為人知的事。
賀秋對他知無不言,兩人仿若相見恨晚,一切都順利到異常,順利到挑不出瑕疵來。
二人並肩回到學校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後來賀秋突然停步,問道:「明天有空嗎?」
邵承這一下午也算是聊嗨了,嘴巴也學的甜言蜜語張口就來:「賀學長找我沒空也要說有空。」
賀秋笑了笑,看見邵承的衛衣帶子被窩在衣服里,他本能地想伸手幫他拽一拽,但思前想後地又覺得這動作有太多曖昧的色彩,心裡掙扎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能冒進,點了點肩膀提醒:「衛衣帶子。」
邵承低頭看了看,瞭然,抬手拽出帶子,長帶擦過夜色里泛光的鎖骨,賀秋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
二人往學校里走,約著明天見面的時間。
剛進院門,邵承和賀秋才發現燈柱旁邊有人,那個把手機翻了千百遍的人,除了邢越還能有誰。
邵承停下了步子,不是吃驚,而是故意在等他。
邢越蹲在燈柱旁,地上有三四個菸頭,他的頭髮被吹的凌亂。
邵承向賀秋看了一眼,示意他稍等,而後自己走向邢越,自然而然地蹲下身來,捧起邢越的臉問:「我要是今天真不回來,你是不是真要在這裡吹一整夜的風?」
邢越抬眸看人,他眼里沒有賀秋的身影,一把攥緊邵承的下巴,低聲說:「你是不是找死?」
他當然明白邵承在做什麼,也知道他的用意,但仍然不會去跟他的用意和解,他現在毫不誇張地說,肺都他媽要炸了,於是對待邵承的動作粗暴了些,但無妨,落在旁觀者眼里,他們的針鋒相對已經不是秘密。
邵承拍下他的手,對賀秋笑了笑,又轉過頭對邢越,目光一下冷了下來,「你也會這麼著急?我的邢會長。」
邢越的手被拍了下去,他盯著邵承滿臉春風的樣子,青筋抽動,眸色深沉。
「你放心,我選的是會長你認識的人,我相信你,就相信你的朋友,我跟他還挺聊得來,這都要謝謝你,」邵承捧著邢越的臉,「是你讓我知道,AA比想得刺激。」
說完,邵承站起身,對著賀秋又是一個笑容,抬手打招呼道:「晚安,賀學長。」
賀秋對著他笑了笑。
邵承又想起什麼,彎下腰來,湊近邢越耳邊補充:「對了,明天我跟他約了夜店見面呢,喝點小酒,聊聊我的委屈,賀學長比越哥你溫柔,我真挺喜歡的。」
邵承說完,抽身離去,不等邢越有什麼反應,他揚長而去,連步伐都帶著欣喜。
不管是不是出於真心,到底都刺激到了人。
邵承一走,賀秋插著口袋過來,說道:「這個小男生挺有意思的。」
邢越又點了一根煙,盯著邵承離去的背影,黑著瞳孔問:「你們今天幹了什麼?」
賀秋也沒對邢越有什麼防備,說道:「吃了個飯,聊了聊你。」
邢越煙嗓沉沉:「聊我?」
賀秋抬手說:「是啊,聊會長你如果早點給我們牽線搭橋,或許事情的進展會快很多。」
邢越吐出一陣煙霧,手腕上的珠串若隱若現,他彈了彈菸灰,滿腦子都是邵承在樓道里的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