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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俊文:「學生會。」
邵承問:「在哪?是辦公室嗎?」
「是一個教室,」沈俊文說:「不過在A棟那邊,有點遠。」
沈俊文給邵承一個詳細方位,邵承也就出門去了。
A棟邵承壓根兒就沒來過,播音主持這個大系的寢室樓和教學樓在這邊,這個學院以前是分兩個大院的,表演和播音主持是學校的熱門專業,各自統領一方,連地理位置都劃分的十分明白,以前兩個院之間還隔了一堵牆,後來並院了,牆拆了,其他專業都搬到新翻修的教室里上課,唯獨播音主持這個火熱專業還在舊院這邊。
平常大家並不往這邊來。
兩邊完全是不同的風景。
新院的建築多,舊院的綠植多,風景絕佳,連畫風都跟新院那邊不一樣。
邵承剛過來,就聽見一群人在樹林裡練嗓,讀文言文,唱高歌,普通話一個比一個標準,喉嚨一個比一個清朗,老實說,這邊貌似比新院有意思。
邵承穿過幾個小樹林,順利抵達到A棟教室樓,抬頭看了一眼,舊院的面積也十分寬大,果然是兩個熱門派系,舊院的風景比新院那邊好,綠植多,沒有翻修的教室樓也有經年的故事感,要是能自己選,邵承挺願意在這邊上課。
學生會審美還是在線的。
邵承上了電梯,按照沈俊文說的那樣來到了四樓學生會的辦事地點,今天是周一,沈俊文說學生會這個時候會開會,分派學校老師的任務和一些院裡的問題,邵承連社團都沒有參加過,更別提進學生會了,所以他也不知道學生會開會講什麼。
他來到了學生會的教室,發現裡面的桌子空空,只有幾個人坐在那兒提筆寫著什麼,黑板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寫著籃球賽,網球賽,運動會等各種項目的策劃人,負責人,下面是一些邵承沒聽過的名字。
邵承在門前逗留,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生發現了他,從裡面走出來,問道:「有什麼事嗎?」
對方的語氣像是經常有人來學生會說事,邵承也不明白,切入主題:「邢越在嗎?」
女生扶了扶眼鏡:「不在,我們剛開完會,會長出去了,你剛來沒看到他嗎?」
邵承說:「沒有。」
這時,又有一個人來到門前,問女孩怎麼了,女孩把邵承的事情說了一下,男生道:「你找越哥的話去二樓,播音主持的人剛剛找他,應該在二樓。」
邵承瞭然:「謝謝。」
他抬步離開,又從旁邊的樓梯下了兩層。
人果真在這,剛下來就能看見,原是因為幾個人沒在教室里,在樓道通風口處抽菸,方才坐電梯上去錯過了,邵承停步在高階之上,扶著護欄盯著幾人。
五個人圍在一塊兒,有說有笑地抽著煙,邢越沒抽,手上只拎了一根,明明是一個正常的場面,但邵承卻聯想起了惡勢力聚眾幹壞事的嘴臉,邢越那張臉明明生得正氣,旁邊幾個人雖然有痞子意味,但也不至於長相惡劣到哪去,邵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想。
大抵是因為趙溢之今天說學校里能找出十個弄得過他的人,而眼下這群人看著不像新生,個個眼神灼熱,盯著他的時候仿佛對他有意見。
邢越的眼神是五個人里最不乾淨的。
「要我等學長們聊完嗎?會長。」邵承站在高處問。
幾個人都盯著他,他們在煙霧繚繞中看邵承,眼神極為複雜,不如邢越,只一個貪婪可以解釋。
見是來找邢越的,眾人知趣,拍了拍邢越的胸膛,滅了煙,從樓道里離開了。
邢越靠著身後的牆面,手裡摩挲那根沒點燃的煙,他的手上纏上了繃帶,十分扎眼,邵承盯著他的繃帶瞧,一步步踩下階梯。
邢越不說話,等著找過來的人先說,他有幾分意外,意外邵承會主動找過來,身側沒有別人,那就是自主意識了。
「在樓道里組團抽菸,會長好雅興,」邵承說:「我還以為你會以身作則呢,看來學生會也不十分乾淨。」
邢越看著他,眸子裡含著興味:「你是來找我的,還是來找我事的?」
邵承來到他面前,靠著身後的護欄,切入正題:「你打趙溢之了?」
邢越抬起手,將手裡的煙放在鼻下聞了聞,轉了轉,眼神頓時晦暗:「沒意思。」
他為邵承來此的目的感到沒意思。
邵承見他沒有正面回答,繼續道:「你這是不敢回應這個問題?」
他說完,倒是逗得邢越一樂,「你現在以什麼身份在問我?」
邵承說:「你喜歡的人這個身份夠嗎?」
邢越怔了一下,他是要逗邵承的,卻不成想對方坦然至此,態度擺得這麼端正,真真叫他意外,邢越感到欣慰:「那可太有資格了。」
他毫不吝嗇道:「我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新仇舊帳一回給他算清楚了,上次的警告他不放在心上,但事不過三,弄他一回以後他老實了,我不就省點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