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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話題說著說著,也總是會止不住地往程願身上拐一下。
許時懸有的答有的不答,但待程願的態度是顯而易見的珍重,叫暗地裡觀望的人都只能暫時失望地收起了心思,這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沒什麼撬牆角的機會了。
程願全程就在一旁站樁,他沒參與許時懸他們的話題,只在提到他的時候禮貌地笑笑。
可除此之外他也沒閒著,眼睛悄無聲息地掃視著四周。
看得出來,方艾先前的說法沒有誇大,許時懸估計真的很受歡迎,他見好些人看著許時懸的眼睛都在冒光,明顯各懷心思。
正想著,許時懸的寒暄也告一段落,許時懸牽著他往角落走:「無聊嗎?等會兒給老爺子祝了壽差不多就能走了。」
反正他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
「都行。」程願隨口回答之後,目光揶揄地看向許時懸,「我今晚好像不該來。」
許時懸一臉不認同:「那怎麼行?你不來我也不來。」
程願笑看著他,淺聲問:「許時懸,以前這種場合,應該很多人跟你搭訕吧?」
「還好吧,沒幾個。」許時懸印象中是真的不算多,因為大多數人都覺得他性格差,並不怎麼敢上前來跟他說話,他跟不認識的人也不會多說。
不過他解釋的話說到一半兒,猛然反應過來,他笑起來,勾了下程願的下巴:「吃醋了?」
程願回憶了下作精要素之有話不直說,抿了抿嘴角:「不知道,你猜吧。」
許時懸見狀笑得越發開懷,撓著程願的掌心說:「就這樣,有醋多吃,愛看。」
程願睨他一眼,懶得理他,從他掌心抽出手道:「我出去透透氣,你再待會兒吧。」
「我陪你一起。」許時懸立刻道。
「不用。」程願指指他身後,「又有人找你來了。」
許時懸看了眼,確實是許氏一個合作商,可他不想跟程願分開。
近幾日隨著程願的日日陪伴,許時懸的應激反應好了點,可以接受和程願的距離稍稍拉遠一些。
但也只有一些,一會兒不見人他就要找。
程願覺得這總不是個事兒,趁此時機便準備開始給他脫敏:「這兒很安全,不用擔心,十五分鐘我就回來。」
程願說完,便徑直轉身往外走去。
許時懸下意識追了兩步,可程願沒回頭看他,身後的合作商也追上來同他握手。
許時懸有點鬱悶,不過此處是方家的地盤、邵家的主場,外面到處都是保鏢,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許時懸只能勉強穩了下來,決定給他十分鐘。
那邊程願邁步往大廳外走去,湖邊的微風漸漸吹拂進來。
他今天本來是打算多吃點飛醋,最好能藉機和許時懸吵個架,讓許時懸覺得他疑神疑鬼什麼的。
可他發現他根本捨不得讓許時懸無緣無故受他的氣,也不想他平白為此煩心苦悶。
他找茬實在找不出口。
還好有人當送上門的待宰羔羊,曲線救國的機會來了。
程願走到湖邊觀景台,冷聲道:「出來吧,別鬼鬼祟祟的。」
他話音一落,身後不遠處的綠植後,果真緩緩走出了一個人。
竟是有段日子不見的項敬。
剛剛在大廳里時,程願便注意到了人群之中一直看著他的項敬。
其實項敬比起吳子云他們,對賈銀落的感情更深更醇厚,直到如今,他都始終覺得賈銀落是遭了無妄之災。
他胸膛起伏著看向程願,一來就忍不住指責道:「你害得銀落家破人亡,又搶了他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現在獨上高樓,你滿意了?」
程願回過頭,微眯了眯眼:「家破人亡,他們家誰死了?這麼可喜可賀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項敬氣得不行,繼續控訴道,「是,他爸媽是對不起你,但銀落又做錯了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啊,他憑什麼又落到現在的地步!」
夜色幽暗,程願問了句:「他怎麼了?」
項敬實在腦仁有限,有問就答:「他現在流離失所無處可去,天天哭夜夜哭,過幾天開學,他肯定連學都沒心思上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趕盡殺絕,一點念想都不留給他!」
程願冷笑一聲:「沒地方去,不是有你收留?沒錢花,不是有你給錢?」
程願說到這沉吟了片刻,忽而抬眼,說道:「不過你倒提醒我了,確實,我應該趕盡殺絕。」
項敬被他看得嚇了一跳:「你、你想幹什麼?」
「不是不想上學?那書就別讀了,反正那學位是買的,輕而易舉就能搞掉他的學籍。」程願往前邁了一步,神色漠然,「至於你,你有能力一直供養他?我現在進去,隨便找你家哪個哥說一聲,把他甚至連帶著你一起掃地出門都只是幾句話的事,那時候才是真的流離失所無處可去,你們兩個廢物,到大街上要飯去吧。」
「你、你敢!」項敬攔著他的去路。
「我有什麼不敢?」
「你怎麼這麼惡毒!」項敬無能狂怒道,「許總知道的話一定會厭煩你的!」
「是嗎,那走著瞧,你最好多去嚼嚼舌根。」程願走到他附近,冷聲道,「滾開。」
項敬剛才已經見過了許時懸對他的遷就,程願方才說的話,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