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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時懸見他神色不似作偽,卻不確定心裡多年的陳傷,是否能夠輕易撫平。
但程願既然都如此說了,他也不必憑空憂懼,反正往後這麼多年,他總是會一直陪在程願身邊的。
倒是說著說著又想起來一件事,許時懸跟他說道:「對了,這次的事涉及到了清點賈裘兩家人名下的所有財產,最後應該會收繳的收繳、拍賣的拍賣。」
話說到此,程願便明白了過來,其他的都不重要,許時懸指的是落下裘虹嫂子名下的、他和爺爺在滿星島的房子。
果不其然,許時懸說:「到時候我們就把滿星島的房子買回來。」
程願抬眼看向神色溫柔的許時懸。
許時懸笑著展望:「正好那時候冬天要來了,燕城冬天太干太冷,你應該不習慣,我們可以回滿星島住一住,過一個暖和的冬天。」
第68章
大事不妙,為什麼要開始憧憬未來。
程願聽著許時懸的美好描述,像是突然被他眼中的光所灼傷,慌亂地挪開了眼:「……到時候再說吧。」
許時懸這回卻沒及時停下來,他曾搜索過滿星島的照片,蔚藍大海之中的小島、白色的房子種滿鮮花、環海的公路海邊的貝殼……還有程願幼時存在的痕跡。
這一切都讓許時懸充滿期待。
許時懸感興趣地問:「那邊冬天應該也有十幾度?能潛水嗎?海底有沒有珊瑚?」
程願仰頭吻住了許時懸喋喋不休的唇,許時懸的話音就此消弭。
再分開時,程願自然而然地轉移了話題:「你認識運動神經元疾病方面的專家嗎?」
「應該有。」親暈了的許時懸果然被他帶跑了話題,問完有些緊張地看著程願,「怎麼問這個?」
「我爺爺的孫子得了這方面的病。」程願微眨著眼,緩緩說道,「他才十幾歲,我想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分明該是青春蓬勃的年紀,卻已經纏綿病榻數年。
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既然碰見了,即便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也不好全然坐視不理。
間接碰上許時懸,大約也是對方的緣分。
而許時懸經他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程願之前跟他提過碰見程海的事,應該是那會兒得知的。
只不過許時懸近來自然也知道了程海曾擺了程願一道的事,這人雖算不上大奸大惡,但也著實叫人不喜。
當然,和他兒子確實沒什麼關係。
許時懸眸色輕輕看向程願,這一路走來,他雖然見過程願冷漠決絕的時候,他也總是表現得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模樣,好像沒有什麼能夠傷害他。
可實際上,許時懸總是能窺見程願心軟的角落。
他的鋒芒,好像總是帶著餘地。
不到忍無可忍的臨界點,劍鋒便從來都只對準自己。
不知道在從前他孤身一人的那些時光,是否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
在這個不期然的時刻,許時懸總覺得自己來得太晚了些,這讓他感到後悔,他從前便不該囿於驕傲。
許時懸滿心酸軟地摟住他,有求必應道:「好,我讓人和他們聯繫。」
程願點點頭:「麻煩你了。」
「又不是我去治病,麻煩什麼。」許時懸說完又正色道,「你再跟我這麼客氣我就咬你了。」
程願笑起來,他推推許時懸的手臂:「那你接著去上班吧,我現在可是無業游民,全靠你了。」
得虧他是無業游民,許時懸才能這樣每時每刻都看到他。
要是程願去上了班,總也不好他去一個公司就收購一個公司。
許時懸巴不得他想不起來上班這件事,聞言便趕緊起身回了辦公桌後,繼續處理之前積壓的事。
而程願坐在沙發上撐著下巴,再度開始思考著他的計劃進展。
辦公室里偶爾會進來一些人向許時懸匯報工作,可程願看著他們,實在是無從下手,總也不能誰路過都去咬上一口。
哎。
程願這邊正糾結著,秘書小姐敲門進來了。
他們全司上下早就習慣了程願的存在,並且相當歡迎他來,因為他在的時候,許總的心情明顯好很多,不僅工作氛圍變得輕鬆,許總還時不時會在公司群里發紅包撒錢,上下都是一片喜氣洋洋。
秘書小姐笑著給程願送了零食,便旁若無人地直接向許時懸匯報起了工作。
末了她說:「許總,邵家老爺子這周八十大壽,邵家遞了邀請函過來。」
這事許時懸知道,前兩天方艾提案件進展的時候順嘴跟他說過,邵家那邵遇是方艾的另一個發小。
當時方艾讓他帶程願一塊兒過去,不過那會兒他不知道這周末有沒有空,便回了個儘量。
此刻他伸手接過邀請函:「知道了。」
秘書小姐點點頭,出了辦公室。
許時懸把邀請函放在一旁,起身走到程願身邊說道:「周末有個壽宴,陪我去吧。」
他這次沒有詢問,反而是提出了要求,因為他希望程願能陪他一起去。
他需要一個隆重但對他而言又不是那么正式的場合,讓大家都清楚明白地知道程願跟他是不可分割的,以後誰再想動他,也得仔細掂量掂量。
總之僅僅在許氏內部小打小鬧地流轉是不夠的。
所有眾說紛紜的猜測都應該有一個塵埃落定的統一認知。